卧室,韩九麟卧榻看书。
晚上回来以后,他没有告诉苏眉,自己把逼贺卓跳河自尽的柳雪媛给杀死。
甚至,他连贺卓是柳雪媛逼死的消息,也都有意的对苏眉隐瞒。
毕竟,柳雪媛之所以要逼死贺卓,有很大的原因,是以苏眉和贺筱筱的生命为要挟。
要是告诉苏眉这些,她难免会自责歉疚。
这样一来,即便苏眉知道了,他给贺卓报仇雪恨,想必也很难开心的起来。
所以,不如不说。
《华夏通史》韩九麟在昨晚就已经看完了,他看书,向来是保持两个礼拜看三至四本书的节奏。
今天翻阅的书,名叫《思考,快与慢》,是一本讲理性思维,有助于提升人的选择和决策的能力。
让韩九麟感到有些兴趣的是,这本书开篇没多久的一幅插图。
插图很简单,是上下两条平行的线,有所区别的是,上面那条线段的左右两端,是开口朝内的两个箭头。
而
著作者让读者看这副图,区别一下,那条线段最长。
韩九麟第一眼看到这副图,就明白,这两条线段,是一样长短的。
可即便明明知道,两条线段的长短一样,一眼看过去,却还是觉得,下边那条,更长一些。
学术上称这副图,为莱耶错觉图。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物,通过不同的方式,渠道,向人们传达信息,而人们在接受这些信息的时候,常常会因为错觉,而发生错误的判断。
这本书,就是通过各种角度,向读者阐述,一个人对某件事的判断,很可能会受到自己接触这些信息,和频率等因素的干扰。
就在韩九麟翻阅的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手机再次不合时宜的响起了短信音。
韩九麟侧头看了眼手机屏幕。
果不其然,又是杨小鱼发来的短讯。
‘你睡了吗?’
韩九麟默了默,放下书,翻身起床,穿上拖鞋,来到了阳台边。
挑起窗帘,向远处望去,就见月色之中,百米之外的别墅里,杨小鱼影影绰绰的站在透着昏黄灯光的窗户口,手里握着手机,眺望着这边。
韩九麟隔着窗户,对那边招了招手,然后,拨通了杨小鱼的电话。
两人隔窗相望,互通电话。
“怎么了?”电话接通,韩九麟率先问道。
见到韩九麟直接给她回电话,杨小鱼有些开心,又有些窘迫,惴惴不安的问道:“我没打扰你休息吧?”
韩九麟淡笑道:“没有。”
杨小鱼放心不少,有些可爱的作势拍了拍饱满胸脯,说道:“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对你说声谢谢。”
“谢什么?”韩九麟问道。
“谢谢你对我的帮助啊!”杨小鱼道:“我一个小演员,转眼之间,成了大公司的董事长,实在是感觉到有些坐在云端,不切实际。”
韩九麟莞尔道:“我不是说了么,你很快就会习惯的,今天还都顺利吧?”
杨小鱼点头道:“挺顺利的,有蒋光庆蒋先生帮我,过渡交接的很顺利。”
“那就好。”韩九麟点点头,道:“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好好休息。”
杨小鱼应了一声,迟疑了一下,霞飞双颊,垂下头,低声道:“那个,你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话?”韩九麟一时丈二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杨小鱼指的什么。
杨小鱼道:“就是那天车上,我们从餐厅回海纳娱乐公司的时候,你说的那句话。”
杨小鱼把范围都缩的这么小了,韩九麟要是还不清楚她的意思,就见鬼了。
玩笑道:“作数啊,我不是一直在等你的回复么?”
“那……我答应你了。”杨小鱼声若蚊蝇的回答。
然后,又语速飞快,不容拒绝地道:“明天早晨,一起吃个早饭吧!明早等你晨练结束,我在你家门外等你!”
说罢,竟然是不等韩九麟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韩九麟眉毛微挑,看着窗户那头的杨小鱼,哑然无语。
杨小鱼对他招了招手,面颊绯红,露出一梨涡浅笑。
“你答应什么了就答应了?”韩九麟摇头,颇有些无语,也不打算再继续煲电话,等明早见面再给她讲明白好了。
转身回到床上,韩九麟拿起书,再次翻看了起来。
翌日凌晨。
韩九麟、刑天、叶昭灵、孔幼楠、石一藏。
五个人依旧是整整齐齐的列队晨跑。
经过多日的坚持,孔幼楠今天,终于破天荒的没有掉队,跟着韩九麟三人,跑完了全程!
至于石一藏,年龄毕竟还小,体能不够,在中途又栽倒了。
对于孔幼楠的这份坚持而来的成功,叶昭灵由衷的赞扬了一句。
只不过,他们终究是北境的最高指挥者,早已见惯了数十万战士们的从菜鸟变成合格战士的蜕变,所以情绪很难有太大波动。
即便是赞扬,也显得有些寡淡,让孔幼楠原本有些兴奋不已的情绪,都变得平淡了不少。
而且,从始到终,也只有叶昭灵夸赞了她几句,至于最想得到称赞的韩九麟,却只是对她报以微笑,肯定般的向她点了点头。
虽然仅仅得到韩九麟一个肯定的眼神,却也让孔幼楠开心不已,觉得这么多天死去活来的坚持,没有白费!
晨练结束,几人和孔幼楠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等回二楼,洗漱完毕之后,韩九麟若有所觉的向窗外看了一眼,便见到慕容秋雨已经出了别墅,正在向他这边款款走来。
慕容秋雨,很明显是用心打扮过的,无论是妆容、衣物,还是饰品,全都恰到好处。
与平时在小区见面,穿着简约,不施粉黛的样子,完全是两种状态!
不过是出门吃个早餐而已,如此精心打扮,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毕竟,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韩九麟隔着老远,看到她眼角眉与梢带着的那一抹春意,终于意识到,他之前在车上,说的那句玩笑话,似乎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