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先后走进了黄金屋,柜台后面正给客人介绍一个古砚台的掌柜,一眼就从四人中认出了陈永元,惊呼一声:“陈书圣,您怎么大驾光临了?”
陈永元,当今书法大家,被冠以书圣之名誉,没有任何争议的华夏书法第一人!
只要是认识陈永元的人,见到他的出现,很少有人不会激动。
这黄金屋店铺的掌柜,名叫刘奇,也是一个书法爱好者,和陈永元两人有些渊源,关系说不上特别亲密,但至少也算得上是半个朋友。
此时见到陈永元大驾光临,刘奇甚至都没了继续卖货的心思,给那看着古砚台的一对情侣嘱咐一声你们自己慢慢看,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然后便出了柜台,向陈永元四人迎了过来。
陈永元淡淡一笑,对刘奇道:“你忙你的,我们就是过来随便看看。”
刘奇呵呵笑道:“你来我这里,我是蓬荜生辉,生意我可以不做,但我可万万不能怠慢您。”
刘奇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韩九麟三人,笑道:“三位好,能和陈书圣作伴,想来三位也是贵客。”
“那是自然……”韩九仇笑了笑,就打算说些什么。
但随即眼睛一瞥,看到韩九麟,就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赶紧止住话头,摆手道:“我们就是随便过来看看,不是什么贵客。”
刘奇若有所思,没再多问,呵呵笑着把几人带到了一个茶几处,给几人砌了一壶好茶,方才问道:“不知几位想在我这儿看点儿什么?”
韩九仇说道:“我听说,贵店铺有许多好物件儿,不知刘掌柜这里,有没有跟佛教有关的物件儿?”
刘奇怔了一下,笑道:“别说我这里正好有两件好东西,你们稍坐我去取来给你们看看。”
说着话,刘奇就忙不迭的跑到了后边。
而这个时候,之前在柜台边看古砚台的两个年轻情侣,也似乎看中了那个砚台,正商量着要不要买下来。
其中那穿戴着一身奢华品牌的男子,说道:“娜娜,这个砚台依我看,肯定不是宋朝的物件儿,就是个做旧的赝品,我们还是别买了。”
名叫娜娜的女孩,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道:“既然连你都觉得是赝品,想来肯定不是真的。”
“你放心,如果遇到真的,我一定给你买。”那男子淡淡一笑,底气十足。
韩九麟几人寻声望去,韩九仇隔着老远端详了一下那个砚台,看向韩九麟,问道:“兄长能否看得出来,那个砚台是不是古朝的物件?”
“怎么,你这是要考我?”韩九麟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的看向韩九仇。
韩九仇大窘,忙摇头道:“兄长误会了,我只是拿捏不了,所以才想听听兄长的意见。”
韩九麟淡淡一笑,道:“那你不如说说,你的看法。”
韩九仇沉吟了片刻,站起身来,来到那对情侣身前,请手道:“不知能否让我看看这个古砚台。”
情侣见他气度不凡,又彬彬有礼,倒也没有不允,女孩把砚台放到柜台桌面上,道:“你请。”
真正熟悉古玩的人,在互相交付递给一个物件的时候,都会把东西先放下,由另一个人自己去拿,这样就避免了两个人在传递接手的过程中,把物件打落在地的情况。
易碎的古物件都不便宜,遇到心思不纯的人,甚至还有故意用这种方法,坑人的情况。
之前在外面,韩九麟就用这个方法故意把鸳鸯碗给打碎,逗了一下杨小鱼。
韩九仇点点头,拿起了古砚台,回到了韩九麟几人的面前。
韩九仇将古砚台放到茶几上,沉吟道:“砚台经历秦汉魏晋几朝,到唐朝彻底崛起,共有四大名砚,分别为红丝砚、端砚、歙砚,还有洮河砚,而到宋朝,端砚则得到飞跃的发展,达官贵族,文人墨客,都以能拥有一个端砚为荣。
而这个砚台,四方四正,正是端砚的一种,名叫风行砚,正是宋代独有的一种形状。”
韩九仇的言论,也是吸引了那一对儿情侣的注意,两人同样来到了韩九仇的身旁,听着韩九仇的概述。
韩九麟听罢,微微颔首道:“你说的不错,这个砚台的确是风行砚,这么说,你认为这个砚台,是宋朝的物件儿了?”
他饶有兴致的盯着韩九仇,倒是对他的看法,和知识,很有兴趣。
十年前,韩九麟离开韩家时,韩九仇还不满六岁,尽管他和韩九仇的母亲沈冰仇怨极深,但和韩九仇却没有什么关系,两兄弟虽说是同父异母,但年龄差距在那摆着,自然也不会出现什么不和谐的地方。
那时节,韩九仇经常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韩九麟身后,韩九麟也经常会陪他玩耍。
只不过到了现在,十年未见,当初的孩童,已经接近成年。
被当做新一任麒麟子培养的他,早已培养出了自己的大局观,人生观。
尽管那些观点,还只是雏形,依旧在不断的调整,但不可否认的是,不管是韩九麟,还是韩九仇,他们所掌握的知识,素养,都必然是比同龄人要优越出一大截。
十年前,韩九麟被逐出韩家的时候,也正是韩九仇这般大。
这个年龄段的人,骄傲,自负,充满表现欲,哪怕不表现出来,但骨子里的傲气,却依然存在。
韩九仇原本以为,自己早就脱离了“爱表现”的这个范畴。
但直到此时,遇到韩九麟,才发现,自己依旧是充满了表现欲,恨不得把自己这些年来所学到的东西,一股脑给韩九麟展露出来,好让韩九麟对他刮目相看。
听到韩九麟若有兴趣的询问,韩九仇轻轻一笑,便道:“不错,这个砚台,依我看,的确是宋朝的物件,而且,还是经过大家之手。”
言罢,他故作矜持的拱手道:“不知兄长和先生有没有什么不同的看法,还请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