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夫，你说什么？石坚抓到了？”范筱菁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秉承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愣了愣，索性就直说了，“筱菁，现在和你说也没关系了。反正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对，石坚现在就在咱们局子里，这个楼里关着。”

“就在这个楼里？”范筱菁惊呼出声，想到要掩饰自己的紧张和惊慌，就压低声音问赵秉承，“姨夫，怎么不押到治安大队那里？那边才是我们的地盘。”

“治安大队那边人多眼杂的，连个单独看押的地儿都没有。温先生说还是让我把人带到这边地下室里找一个单间关着。门口有我们的人守着，宋大虎又给温先生哄着拉出去了，这里没人会注意到。”

赵秉承见范筱菁还是一脸怀疑的样子，就又开口说，“今天下午就被抓到石坚了，温先生亲自带人过去抓的，说是他们的人跟着那个烟贩子，捣了共党的一个联络点，在那个联络点里有一个共党带着温先生他们过去抓的。他这个人脑子想得多，为了不泄露消息出去，把我都押在军统那里不让出去。抓到石坚后，他和谁都没说，还让警局搞那个全城大搜查，又不想让北平站那些人跳出来摘桃子，就让我把石坚带到这里先关着，准备今晚就在这儿审。为了不让宋大虎发现来捣乱，他还特意让我和谢文志陪着他演一出戏，哄着宋大虎今晚和他去石坚藏身的地方守着，他还想用石坚做诱饵再抓些共党。”

赵秉承说着，脸色又落寞起来，长叹口气，“可惜这些功劳，到最后都是他温先生拿了大头，落到咱们手里的就只有芝麻粒大了。”

嘀嘀，楼下院子那里传来两声汽车鸣笛的声音。赵秉承和范筱菁同时从椅子里站起，跑到窗前向下看。透过细密的雨幕，一辆亮着雪亮汽车灯光的卡车正缓缓开进院子里。

“温先生回来了。”赵秉承的脸色也紧张起来，招呼着范筱菁一起下楼。

范筱菁脑子里还是蒙蒙的，手里抓着个笔记本，跟在赵秉承身后一路小跑下楼。等到他们到了院子里的时候，居然发现谢文志早就站在大厅的台阶前等着了，他的身边围着一圈神色复杂的侦缉队警察。

刚开进院子的卡车已经停下，几个黑影从后车厢里将三个头上套着黑布，手脚已经捆绑住的人拉下车子。院里探照灯的灯光落在那两个人身上，范筱菁见到其中一个人身材魁梧，身上穿着警服，从身材上看应该就是宋大虎。而另外两个人身上都穿着单薄的旗袍，居然都是女人。

温先生顶着大雨，默默站在卡车边上，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其中一个被捆绑的女人，全不在意暴雨已经将他全身上下淋得湿透。

谢文志和赵秉承也急忙大步走上前，身后的一众警察在他们两人头顶举起好几把伞，也蜂拥着挤上前来。

“温副站长，您今晚辛苦了。”谢文志招呼着一个警察为温先生打伞，又转过头冷冷地看向身边一个皮肤黝黑的警察，“老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