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这一次没有威胁张福生,威胁这种事,如果经常做,效果会逐渐的削弱,直至没有效果。
所以,张衍选择,语重心长的和张福生恳谈了一次,把各种道理掰开了揉碎了,和他讲。
最终,张福生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还是接受了张衍的建议,同意一家人去爷爷家过年。
过年的时候,张福生表现的还挺好,给张衍的爷爷、大爷、二大爷各敬了一杯酒。
这一杯酒,算是解开了大家心头积攒多年的疙瘩。
张福乾、张富坤拉着张福生的手,说了好些话。
兄弟三个,表面看上去,像是和好了。
张衍的爷爷,一晚上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失过。
当天晚上,再次喝醉。
张福生也喝醉了,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就这样,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说着:都是他混蛋,对不起老爹,对不起老娘,对不起大哥,对不起二哥云云。
当年为什么分家,张衍并不知道,只是隐约知道,是张福生闹的太不像话,再不分家,这个家就要败了,甚至是妻离子散的地步。
老一辈的人,都讳莫如深,绝口不提这件事。
第二天,张衍带着弟弟妹妹们,先去爷爷家拜年,接着到五爷家里拜年。
过年的时候,五爷家里,无疑是最热闹的时候,五爷的子女也都赶了回来。
像什么女儿女婿,不是上门女婿不能在老丈人家过年的讲究,真到了一定的身份地位,这样的讲究也就不存在了。
反正,张衍记忆中,五爷的女儿们,经常在五爷家里过年。
五爷就喜欢这种,一大家子在一块的热闹劲。
其实,张衍猜测,五爷之所以打破习俗,让闺女回来过年,就是为了热闹,显得人气旺。
谁让五爷只有一个儿子,其他的五个都是闺女。
“五爷,给您拜年了!”张衍和一众哥哥、弟弟妹妹规规矩矩的给五爷磕了一个头。
“衍子,你做的不错!”五爷笑呵呵让大家起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压岁钱,发给大家,顺便还夸奖了张衍一句。
张衍知道,五爷说的是他凑合自己老爹回爷爷家过年的事。
这老头子,别看不怎么出门,可是村里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什么事,都别想瞒过他。
“五爷,您夸奖了!谢谢您老的压岁钱!”张衍也没有客气,直接接过压岁钱。
五爷家里,是真的不差钱,虽然早在解放前就把土地全都分给了村里人,可是上百年积累下来的财富,还是很恐怖的。
这不,张衍他们来拜年,直接一人一张充满喜庆的大红色钞票。
一块钱,在后世看上去可能不多,可是在这个年代,是很多人一两天的工资。
五爷可不是只给张衍一家发压岁钱,所有来拜年的第三代,全都有。
一个头一块钱。
光压岁钱,这一天就能发出去好几百。
从五爷家里出来,张衍一行人又到村里其他长辈家里去拜年。
全村人,关系最远的,和张衍的关系也没有出五服,所以村里的老人都要去拜年。
这一圈年拜完,基本上一上午就过去了。
下午,张衍叔伯兄弟几个,难得清闲,炒了几个菜,坐下来边喝边聊。
“衍子,你们医院还要人吗?”二大爷家的大哥张兴看向张衍笑着问道。
“兴哥,我记得你好像不是学医的吧?”张衍好奇的看向张兴。
“不是我,是你嫂子,她是学医的,妇科医生。”
“妇科医生,我们肯定想要啊!只是,咱们是兄弟,我也实话实说,我们医院太小了,大嫂去了,太屈才。”张衍苦笑着说道。
他有信心,将来能够把红星医院发展起来,可是现在毕竟还没有发展起来,还只是一个比公社卫生院大不了多少的医院。
“没事,你嫂子虽然是妇科医生,可是也刚毕业没几年,我爸刚回来,他自己的工作还没定下来,我和你嫂子的工作,也不好麻烦他。”
“兴哥,要是咱们村里其他人,想去我们医院我也就收了,嫂子的话,我真不能让她去·······”张衍说了一半,看到张兴要着急,赶紧开口解释道:“你别着急,听我说。
去我们医院,等于把嫂子给耽误了。
这样吧,我在西城医院还有一点关系,回头我和西城医院联系一下,让嫂子去西城医院吧!”
“真的?”
“哈哈!
放心吧!兴子,衍子说的算是比较谦虚,他和西城医院的关系好着呢!年前还给咱们村要了五个西城医院的中医学徒名额。”不等张衍开口说话,大爷家的二哥张兵开口说道。
“哈哈!衍子,你嫂子的事,就拜托你了!”张兴笑着拍了拍张衍的肩膀不客气的说道。
张衍能如何,自己兄弟,只能答应着。
第二天,初二,是走娘家的日子。
张衍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着从村里借来的马车,去舅舅家拜年。
原本,张福生是不想去的,他自从结了婚,因为不受大舅子,二舅子待见,来一次轻了被训斥一顿,重了还会被打一顿。
所以,已经二十多年没来过老丈人家了。
这次,也是张衍给他做了好长时间的工作,并且向他保证,如果大舅和二舅再针对他,他保证站在他这边。
并且,会让大舅二舅向他承认个错误。
张福生这才在张母期盼的目光下,缓缓点了点头。
张衍很高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张福生之前的表现,又本身性格的原因,也有破罐子破摔的原因。
想要真正改造张福生,必须把他所有的心结打开才行。
现在,张福生已经和两个哥哥和好,下一步就是解决他和两个大舅哥,二舅哥的关系。
这么见张福生同意陪着她,回娘家,更是高兴的哭了起来。
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丈夫没有跟着她回过娘家。
这二十年,谁知道她夹在中间有多么的难受,多少次,偷偷抹眼泪。
可是,她性子软,即劝不了丈夫,也说不通大哥二哥。
现在,终于苦日子到头来,自从大儿子回来,一切仿佛都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