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若有所思。

自己何尝不是呢？

接受了前世的力量，就自然要接受前世的因果。

很多东西，不是想拒绝，就能够拒绝的。

……

刃离开后，楚牧便盯着那边的动静。

他知道，刃的情况并不稳定，很可能被往事刺激。

现在，景元，丹恒，镜流，还有刃，聚在了一起。

在这曾经共同把酒言欢的大殿。

此时的大殿内，却不再有欢声笑语。

如果说，白珩的死，是云上五骁分崩离析的一个引子。

那么饮月之乱，则是这引线后绑定的炸药。

原本，如果丹枫和应星都被处死，那么炸弹也就彻底爆炸。

但偏偏，丹枫没有死。甚至他的轮回转世，在龙师的干预下，也是不完整的，最终造就一个生而背负罪孽的丹恒。

而应星呢？他也成了不死的存在！

他们的罪孽，只有死亡能够偿还！

而现在，他们都好好的活着。

当初，镜流从幽囚狱带走应星。

那时候的应星，就像是成了一具空骸，不与外界沟通。

镜流和他的交流很简单。

那就是一次次杀死他！

应星有着不死的躯体，但是痛苦却是真实的！

利剑刺入心口，疼痛难以忍受，让他无法再安眠再逃避。

镜流起初想要赐予应星死亡，但她终究无法做到。

凡人的剑，杀不死这具倏忽赐福的肉身。

反倒是这一次次死亡带来的痛苦，让应星内心的仇恨更加深刻，也让应星学会了一手杀伐果断的剑招。

但应星恨得，并不是带给他痛苦的镜流。

他恨的是自己，以及和自己一样，身犯重罪的饮月。

这位曾经工造司的匠人，真的是一个很单纯的人，性子如炉灶中的火一般炽烈，认死理。

他觉得自己是该死的，那么丹恒自然也该死。

这也是丹恒被追杀的原因。

此刻，在鳞渊境的大殿内，镜流痛斥着两人的罪过。

擅自改动化龙妙法，造出孽龙的饮月，当然是主犯。

而从犯，则是应星。

正是应星染指丰饶令使血肉，协助饮月胡作非为，才会有后来的一切。

而说完这两人的罪名，镜流却连自己也没放过。

“罪人镜流，身犯魔阴，弑杀同袍，背弃盟谊……”

镜流称自己为罪人。

这也是她为何要自首！

而据她所说，她更大的罪过，则是将星核投入建木，促使建木复生！

这真的是太过于疯狂！

而且，她为什么要站出来认这个罪？

要知道，现在世间已经平息，星核的事情完全可以推到死去的幻胧身上。

镜流这时候站出来自首，就像故意往枪口上撞？

是她故意顶罪，还是她本就这么做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镜流说出了她的原因。

建木复生只是一个开始。

是她给仙舟人的一个预兆。

她认为，建木被封印太久，仙舟人已经意识不到丰饶的危害。

她想要让仙舟人再度感受到丰饶带来的恐惧。

然后，在接下来神明对弈的棋局中，站在正确的一边。

丰饶必须死。

毁灭丰饶的，将是烬灭祸祖，纳努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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