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现在，他的同伴，在等他回去。

……

丹恒走后，景元缓缓道：

“他希望，他只是丹恒。”

“但也只是希望。”镜流摇了摇头，“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我曾经也想过逃避过去的一切，斩却那些痛苦的记忆，离开罗浮，放弃复仇……可随着岁月增长，那些记忆越来越清晰，时刻在我耳边呢喃，无法摆脱。最终，我决定面对它。”

“你这是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人身上。”景元叹息道，“丹枫或许是丹恒的过去，但丹恒的未来是属于他自己的，我们都无权干涉。云上五骁各自所走向的未来，何必是同一个未来呢。”

镜流闻言沉默。

良久，她叹息道：

“当我见证丰饶陨落后，或许，饮月和应星都将得到真正的解脱。”

应星，也就是刃所求的解脱，是死亡。

而丹恒呢？

无论他如何逃避，最后的大战，他都会被卷进来。

这是命运。

镜流随即看向景元，说道：

“在神明对弈的棋局中，我们如果不能站在胜的一边，便会成为输家。这不仅事关你我，更事关仙舟无数黎民百姓的性命，我们承受不住失败。”

景元闻言，摇头道：

“我虽是仙舟的将军，但若要向星神开战，不是我一人能决定的。而且……”

话未说哇，镜流就打断道：

“这就是我自首的原因，按照联盟法度，我犯下重罪，将会被押往虚陵，在那里受审。”

“果然如我所料，认罪伏法，只是你们的手段。”景元淡淡道，“利用十王敕令，前往虚陵，面见帝弓六天将乃至元帅，才是你们的目的。”

六艘仙舟分散于星海各处，虚陵仙舟更是隐秘至极。

镜流的计划，必须要说动七位巡猎令使，她不可能一艘又一艘仙舟找过去。

而现在认罪伏法，她就能被十王司押往虚陵仙舟。对于她这样的重犯，将会有各位令使联合会审！

到时候，就是镜流说服他们，联合毁灭对抗丰饶的机会！

这真是好算计！

罗刹也微笑道：

“抱歉了，将军，下一步棋，看来要在虚陵仙舟落子了。”

景元看向罗刹，淡淡道：

“你们早有预谋，倒是我被你们算计了。想来，你那棺中之物，就是为虚陵准备的吧。”

罗刹闻言，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将军是否觉得，要杀死一位星神，是荒诞不经，如同笑谈。”

景元同样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你想表达什么？”

“一切的智慧生灵，都苦于短生的顽疾，渴求长生的良药。这也是为何，寿瘟祸祖的诅咒能遍布星海，斩之不绝，除之不尽。”罗刹缓缓道，“原因其实我们都明白，就是在于我们凡人内心的贪念。这些念想，才是真正斩断不了的。”

顿了顿，他继续道：

“我们不可能斩却这些念想，但我们可以让这些念想不被实现。所以，唯有丰饶陨落，才能终结寿瘟的浩劫。”

他看向景元，温和道：

“将军大人，你真的应该相信你的师父。令师得蒙天启，从魔阴中归来，之后行遍诸界，已经找到了一劳永逸的方法。何况，丰饶本就是仙舟的大敌，我们的计划如若成功，最大的受益者，也会是仙舟。”

景元闻言，几乎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