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历史,统一大业皆是由北而南,水土不服之事罕有记载,以此岂能阻止北军南下?”
陈仲德微微皱眉:“即便如刘爱卿所说,但那杨枫小儿即便遏制匈奴南下之势,却与我大吴国之生死有何干系?”
刘巨龙淡淡说道:“楚皇杨显之所以迟迟没有南下,便是因为匈奴不停袭扰燕州,犹如一把利剑悬于大楚国之顶也。”
“而大楚国若要伐吴成功,非百万兵力不可。”
“如此一来,则北方势必空虚,而匈奴得知消息,一旦大举南侵,则大楚国势必难挡。”
“我大吴国再趁机反攻,则楚军必败,则大楚国亡日不远也。”
“故而,匈奴未定,楚皇杨显便有伐吴之心,亦不敢轻举妄动也。”
“如今,匈奴之患将除,若说那楚皇杨显无伐吴之心,打死老臣也不会相信。”
陈仲德心中暗想,打不死你,你就相信了吧。
但是,陈仲德的口才不咋地,确实说不过刘巨龙,便给尚书左仆射冯不破使了一个眼色。
大吴国的两位仆射,一个忠,一个佞,泾渭分明。
冯不破绝对就是一个小人得志了,最善于拍陈仲德的马屁。
可以这样说,大吴国后宫的那些绝色,几乎近九成都是冯不破为陈仲德物色的。
左仆射掌管吏户礼三部,右仆射掌管兵刑工三部。
而掌管钱财的户部就归冯不破,是以陈仲德才能够得以大兴土木,在大吴国建造了几处行宫。
不然,若是刘巨龙掌管户部,陈仲德修个毛线的行宫。
但也就是刘巨龙执掌兵部,大楚国的各种消息才能及时传到金陵城来。
看到陈仲德给自己使眼色,冯不破会意。
眼珠转了几下,冯不破便笑着说道:“刘大人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其一,论国力,我大吴国丝毫不逊于大楚国。”
“更别说,十年之内我大吴国未曾有过战事,而大楚国先反前周,再灭齐,又承受匈奴之苦,国力远不如我大吴国也。”
“其二,论军队,我大吴国也皆是能征善战之人,更有名将萧南雄、冷王北和赵传震三位将军。”
“我大吴国的水军,乃是天下水军精锐,昔日败过周军,败过齐军。”
“楚军即便是现在征募水军,即便训练十载,亦不可能胜得过我军。”
“其三,再说南北贸易,我南方的丝绸、瓷器、茶叶、米酒等物,大量贩往北方,完全占主导地位。”
“北方的白银,源源不绝流入我大吴国,使得我大吴国的国力越来越雄厚。”
“故而,即便大楚国不再有匈奴之患,也绝无可能挥军南下的。”
“更不要说,我大吴国的东面和南面皆是大海,只有西面与吐谷浑接界,往北与大楚国隔江相望。”
“而大楚国往北,除了匈奴之外,还有大荒国,西北有西梁国、维人,东北有高句丽国等等。”
“即便,楚皇杨显有南下之意,只消陛下派出使者,游说这些国家,趁虚进攻大楚国,则楚皇杨显的伐吴大计必将不能成。”
“因此,刘大人莫要因为匈奴与燕州之变而危言耸听,使得我朝纲不稳,为楚人所趁啊。”
刘巨龙脸色一变,正要反驳,陈仲德已经抢先一步说道:“冯大人言之有理,刘大人无须杞人忧天。”
“其余爱卿,若是无事启奏,那便退朝了。”
高长生极有眼色,立即尖叫一声:“陛下有旨,退朝。”
刘巨龙呆了呆,终是喟然一叹,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