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崩得有些紧,借着烛光盯着阮娇那睡的香甜的面容,整个人忽然升起了一股烦躁感,有些生气。
阮娇睡着睡着又感觉到了熟悉的窒息感,迷迷糊糊意识半回笼,感受到脸上那只干燥的大手顿时哔了狗了。
旁边响起了褚君渡的冷哼声,“孤允许你睡了吗?”
阮娇:“……”
她困得要死,勉强撑起眼皮又坐了起来,“实在是太困了,刚刚不小心睡着了,殿下的头有没有好一点?”
褚君渡没有回到她,而是淡淡道:“继续。”
阮娇:“……”看在这个狗币是任务目标的份上,她忍。
阮娇腿麻,便抬起他的头垫回软枕,一边打哈欠,一边继续给他按捏,声音里都带着浓重的睡意,“殿下我给你按头,你要放空大脑,这样才比较容易睡着。”
褚君渡见她一张漂亮的小脸写满了困倦,眼皮得强撑着才不会合上,顿时多看了她几眼。
阮娇见他虽然一脸倦怠,但是却没有丝毫睡意的模样,忍不住伸手盖住了他的眼睛,“你闭上眼,什么都别想,实在控制不住的话,就在心里数数。”
褚君渡长长的睫毛扫过阮娇的掌心,阮娇被痒得猛地收回了手。
没了遮挡,两个人的视线就对上了。
“你倒是不见外,竟敢管到孤的头上了。”褚君渡定定地瞧着她,“那些话哄哄福全就算了,你还真当自己是孤的女人了?”
“殿下才答应我的,我怎么就不是殿下的女人了?”阮娇一脸理直气壮,被他这话都给弄精神了。
褚君渡哼一声,倒是也没反对她的话,“你倒是会顺杆往上爬,继续按吧。”
阮娇撇了撇嘴,瞪了一眼假寐的褚君渡,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阮娇一边按着,一边接二连三地打哈欠,连眼泪都出来了。
她听了一会儿,褚君渡的呼吸已经很平稳了,只是她拿不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为免他又像是刚刚那样捏她鼻子,不让她喘气,阮娇又多捏了好一会儿,最后实在是困得受不了,见他又一直没什么动静,也管不了许久,倒下就睡了。
褚君渡听到她的呼吸很快就变得平稳后,立马就睁开了眼睛,那双带着疲惫的眸子可一点睡意都没有。
因为睡眠不足,褚君渡的眼里充满了血丝,他直勾勾地盯着阮娇睡得那么香甜的模样。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女人能爬上他的床还完好无损的。他容忍了她以下犯上,结果她不知道感激,认认真真地给他揉捏按摩头部就算了,竟然还敢不经过他的允许当着他的面呼呼大睡?
满嘴谎言,放肆妄为。
不但空口编造他宠幸了她的话,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能治他的头疾。
按理说,早在她第一次冲撞他的时候,他就该把她给杀了的,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迟迟下不去手。
不但答应了让她帮忙治疗头疾,甚至还在晚上头疾发作疼得睡不着觉的时候,找了过来。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她的腿上。
而她竟然真的能缓解他的头疾。
褚君渡的眸色逐渐加深。
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派来的,不过,既然她能缓解她的头疾情况,留她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
夏天的夜晚也是一样的热,连风都没有,房间里没有开窗,更是闷热的不行,旁边躺着了一个冰块一样人形空调,睡熟了的阮娇下意识就朝他靠了过去,然后像是树懒一样缓慢地往他身上移动。
褚君渡瞧着已经快要和八爪鱼一样把他缠起来的阮娇,顿时皱了皱眉,掐住了她的脸,使劲地晃了晃。
人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
褚君渡第三次骚扰阮娇睡觉,顿时翻车了。
被人强行打断睡觉三次,阮娇困倦到极致地身体已经采取了应急措施。让她身体苏醒了,大脑却还在睡梦中。
梦里她正在做火车,买的下铺票,结果中铺的一个男人非要跟她换,还不补差价,见她不答应,就一直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吵她。
阮娇本就不认识他,躺下戴上降噪耳机打算直接睡觉,结果却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胆大包天地捏她脸。
这阮娇就忍不了了,一手刀就砍在了那男人的后颈上,叫了列车员来处理了这个男人,阮娇就抱着自己的背包心满意足的继续睡了。
第二日一早。
褚君渡是被福全开门的声音给叫醒的。
醒过来后,他有些茫然。
一时间有种今夕不知何年之感。
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觉了,日日夜夜无休止的头痛,让他的神经极其脆弱,睡觉也成了一个奢侈的事情。
哪怕他其实并没有睡得很久,眼睛仍旧干涩,头也渐渐地又开始隐隐作痛,脖子被砍过的地方也像是落枕了一样疼。
但是这已经是他的头疾加重后,睡得最好的一次了。
尤其是怀里还抱着一个软软的人,她身上的温度有些高,让他充满冷意的身体,第一次感受到燥热,这是多么新奇的体验。
再看着怀里那张熟睡的脸,褚君渡也没有那么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