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君渡见阮娇不高兴,他顿时就高兴了。
到了寝殿之后,他盯着阮娇那张不情愿的脸,就笑了起来。
甚至还张开了双臂,示意阮娇给他宽衣。
然而等阮娇解他腰带解得极其顺手,像是解过千八百遍一样熟练的时候,他的眼神又渐渐阴沉了下来。
面无表情地垂眸盯着她,眼尾也泛起了一点红色,
他突然用力地扣住阮娇的手腕,额角的青筋一鼓一胀的跳动着,因为他的皮肤苍白的没什么血色,看着更显狰狞。
他张嘴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到后脖颈传来熟悉的一疼,然后眼前一黑。
半夜褚君渡猛然醒过来之后,熟悉的幔帐里,有一股不属于他的淡淡馨香。
他摸了下一跳一跳钝痛的后颈,眸子黑沉沉一片,半晌转过头看向了身侧,果不其然一团小小的人正霸道地圈着他,睡的极其香甜。
头上日日折磨他的痛感已有减轻,可见他虽然被打晕,但是在昏迷的时候,阮娇也没有敷衍,仍旧给他揉按了头部的穴位。
只是一而再地被阮娇给打晕,褚君渡的心情很是糟糕。
他的眼神像是开了刃的兵器一样落在阮娇身上,锋利,冰凉。
阮娇虽然睡得很沉,但是一直被人死死的盯着,她很快也有了反应。
她从深度睡眠中逐渐苏醒,才一睁眼,就对上了褚君渡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她顿时反应过来,她连忙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关心道:“殿下,您怎么醒了?头又疼了吗?”
“呵。”褚君渡冷笑了一声,轻飘飘地视线落在阮娇的身上仿佛像是在思考从哪里开始下手弄死她一样,他缓缓倾身过来,带着极强的压迫感,最终悬停在阮娇的上方,“打晕孤?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啊?”阮娇装傻,“殿下在说什么?我怎么敢打晕您。”
褚君渡捏住了阮娇的下巴。
他的眼中充满了狐疑,因为不知道阮娇这么纤细瘦弱的人,到底是怎么长了这么大的胆子的。
被捏住下巴的那一瞬间,阮娇顿时闭上了嘴。
褚君渡捏着他的下巴,感受到指尖那滑腻的肌肤触感,拇指忍不住轻轻刮擦了两下,随后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丢开,板着脸道:“在孤的面前还敢谎话连篇,颠倒黑白,孤记得,陈大学士家风清正,为人君子端方,到底是怎么教出你这么伶牙俐齿巧言令色的女儿的?”
阮娇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可能是好竹出歹笋吧。”
褚君渡一梗,第一次体会这种无语的感觉。
好半晌他才幽幽开口,“你还挺得意。”
黑暗里,阮娇回应的很快,“那倒没有。”
褚君渡:“……”
他这是在夸她吗?
褚君渡不想跟她继续废话,“孤头疼得厉害,你给孤继续捏头。”
阮娇信他个鬼!
睡前,她帮褚君渡梳理了那么久的穴道和经脉,他要是还能疼得厉害,阮娇把头摘下来给他当球踢。
只是心里虽然不爽,但是她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反而乖巧听话了起来。
柔嫩的小手在头上按来,褚君渡觉得舒服多了,就连一直跳个不停的经脉都温顺了下来,他的表情有些复杂。
原以为昨天晚上只是个意外,却没想到她一个闺阁中只看过几本书的少女,竟然真的有办法能够缓解他的头疼,那是不是说明她真的有可能为他解毒?
这种念头也不过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就了无痕迹了。
头上按得实在是舒服,他对阮娇也就不设防了,却没想到他竟然会被再次弄晕。
昏迷前的褚君渡只来得及看了阮娇一眼。
第二天,褚君渡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是被阮娇给抱着的。
因为中毒,他的身体常年低于正常人的体温,冷得吓人,被阮娇抱着,那种温暖的滋味,让他都不想离开。
他没有动弹,在温暖馨香的怀抱中,又闭上了眼睛。
福全已经进来打算伺候褚君渡更衣了,结果见他又闭了眼,顿时愣在了原地。
他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他有起床的意思,这才默默地退了出去。
只是出去后,福全盯着旁边的宫女端着的药碗露出了难色,早朝不去,他可以让人通知大臣,但是主子不喝药,他该怎么办?
他相信,如果自己现在进去打扰了主子,他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而且主子也不一定喝。
福全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扉,长叹了一口气。
他还是不敢进去摸老虎屁股。
待阮娇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褚君渡就在她旁边躺着,她被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来。
等反应过来是褚君渡后,才松了口气,活动了下被亚麻了的胳膊,然而她一动,褚君就醒了。
他眼下的青黑还在,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退的,虽然因为被阮娇给弄晕,被迫睡了一晚上,但是他的脸上还是带着浓浓的疲倦之色。
“殿下竟然还在?”阮娇有些讶异。
褚君渡低头看了一眼被阮娇圈着的腰,说让没说话,但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