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未及细思,林飞宇旋风一样从楼道里刮出来,肉眼可见带着一股气势,这下,我真不敢下车了。
林浩从容从车上下去,关上车门,将外面的一切噪音都隔绝了。
我隔着挡风玻璃看到他们像是在说着什么让彼此激动的话,尤其是林飞宇,他耸着肩膀,虎着脸,林浩不知说了什么,他抬了两回肩膀松开他的手,但林浩一把拽着他的胳膊,终究将他推出了视线之外。
又隔了一会,林飞宇气呼呼地走了,绿色的甲壳虫在我面前飞驰而过。
林浩目送林飞宇走后,才上车。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只信封交给我。
“林飞宇让我给你的。”他若无其事,像平时一样温和有礼,甚至没问我一句,“林飞宇带什么东西给你。”
我讪笑着收回口袋里:“谢谢。是我让他帮忙开的病假条。”
“你身体不舒服吗?”
“也没什么事。”我轻摇了摇头,无意在这个话题上停留。
林浩也没再追问,但微微叹了口气。
“我下车了。谢谢你送我回家。”我轻声说。
林浩看着我,目光定定的。
“我下车了。”我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等一下。”他叫住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啊?”我咽了口唾沫,陡然感到紧张。
他很从容地转身从后座取过自己的大衣,从大衣的侧口袋里拿出一只紫色的戒盒。
当丝绒戒盒出现在我眼皮底下的时候,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我做不了任何动作。
叩哒,他对着我打开戒盒。里面安静竖着一枚银色的戒指,戒面是椭圆型紫水晶。
“送你的。”他将戒盒往前推了推。
我愣愣地接过来,如果说我在编造这枚戒指的时候,曾在脑海中设想过它的造型,那么只能说眼前这只简直就和想象得一模一样。
“我不能收。”我关上戒盒退了回去,林浩没伸手接。
我担心刚才语气太重,缓了缓又看着他解释道:“林浩。这本来就是我编的,我根本就没有丢过这样的戒指……”
“我知道。”林浩打断我,“你告诉过我。”
我忘了,我真的告诉过他?
“我知道从来没有过。”林浩温柔地说,“不过我想,你或许会喜欢。没有人能凭空设想出自己没见过的东西。我听黄子文说,你有过这样的项链。”
“嗯……”我窘迫地红了红脸。
的确如此。可这也不能成为我接受的理由啊。
“林浩,我真的不能收。”我将戒盒放在车前档的置物架上。
林浩一俯身又从前面拿回戒盒,说:“你曾经也送过我东西,不是吗?”
什么时候?
我睁大眼睛。
“南非针垫花。我做成了干花一直留着。”林浩的语气越来越温柔。
“那不一样啊……”我心虚地低下头,“那花不值钱的……”
“礼物的价值不是用金钱衡量的。”林浩竭力劝说我,“只是一件回礼而已。”
我犹豫起来,微微拧着眉。
“那能不能……退了?”
“定制的,不知道怎么退。”他的语气又强势起来,“收下吧。”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从戒盒里取出戒指,故意试着戴进我肉乎乎的右手中指,戴到一半卡住了:“好像……有点小?”
“无名指刚刚好。”他笑着说,“我的眼光应该不会错。”
他握住我的手,将卡住的戒指抽回来,又缓缓将戴进我的右手无名指,顺利得推到指根,果然分毫不差。
我感觉浑身的血都往脑门上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