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下摧毁星球的超级武器；

修改基本常数，让真理不再是真理的神迹；

以及完全无法理解，把整个星系装进一张小卡片的诡异造物；

每一样都是绝不应该出现在费林的东西，至少是在这些贤者的认知中，不应该出现在费林的东西。

在看完卓戈的记忆片段后，升魂者的诸位贤者们，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讨论卓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古神，一定是古神，传说在神战之前，还有更为原始的神明，祂一定就是其中的一员”说话的贤者声音都有些颤抖。

远在大陆西北，布林顿公国首府的一座古堡中，隐蔽的地下室里，躺在升魂意识设备上的爵士，汗水浸透了他的长袍。

作为升魂者的贤者之一，他原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会议，没想到会看见如此恐怖的记忆。

这一刻他都想下机跑路了。

他不知道，他们冒昧的窥探记忆行为，是否引起了那位“卓戈”的忿怒，而自己又是否能承受得起对方的怒火。

“冷静，同袍们，”大贤者说道，“我已经警告过你们，既然你们选择面对真相，现在需要的就是冷静地解决问题。”

作为组织首领，他比其他人更为冷静，当然也因为他之前已经看过一遍。

昨天他观看这段记忆时，反应也算不上多平静。

其他贤者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可以确定这些记忆片段的真实性吗”

大贤者叩着桌子，缓缓回答：“确定，我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直接伪造修改存放在大图书馆中记忆的手段，况且，就算是修改的，甚至可能是故意给我们看的，那既然祂能在我们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情况下完成，证明实力也远超我们想象，不是神，也差不多了。”

贤者们对于卓戈的称呼，已经从“他”变成了不确定是什么玩意儿的“祂”。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沉默。

大贤者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压抑的沉默持续了几分钟，才又有人发言。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卓戈并不是旧日的神族，而是来自其他星球的生命，不然为什么祂的记忆里会出现那么多星空的画面。”

“来自其他星球的生命天上的那些星星里还有生命，那不还是神族吗”另一位贤者反驳道。

在费林大多数种族的认知中，星星上就是神待的地方，那些神话传说都是这么讲的。

“说不定祂是在神战中失败，但是没有被消灭，逃走了的神，现在回来复仇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是不是祂和我们也没什么交集，要找的是魔法女神。”

众位贤者激烈地讨论着，突然发现，好像这件事也没有那么恐怖。

因为升魂者已经找上过卓戈一次了，只是派出的贤者身亡，而卓戈并没有选择把他们整个组织赶尽杀绝，甚至没什么动作。

长久以来，卓戈都是在干他自己的事情，卖玩具，拍魔影，做游戏。

也就是说，对方可能根本不关心他们。

或许建立互联网，是祂神格升阶的渠道，那才是祂真正关心的事。

最大的轻视，就是无视。

说不定升魂者的行动，在那位伟大的未知生命眼中，只是毫无影响的小打小闹呢。

讨论进行得差不多，大贤者做出总结，“我们假设，祂就是一位超凡的古神，那么首先，祂的身份不能被公布出去，诸位同意吗”

“同意。”在座的贤者纷纷回答。

既然卓戈没有表明祂的身份，那他们也不应该将其公布出去，避免交恶。

“其次，所有针对祂记忆的破解研究工作，都先暂停下来吧。”

“额，可是我们已经做了这么久了。”一位贤者不太愿意，最近一段时间，他的主要精力都投在研究记忆上，也找到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没等大贤者回答，另一位贤者直接反驳道：“你能保证祂发现我们在研究祂的记忆后，会是什么态度吗上一次的试探，没有遭到报复算我们走运，可深挖记忆，换你来，你愿意自己的记忆被这么研究吗”

那位贤者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

未知带来的压迫感还是太强了。

“很好，看来大家都同意，那么最后一点，从现在开始，所有升魂者都禁止与卓戈主动进行接触，而且，我们得想办法表达出自己的善意，做给祂看，如果祂找到我们整个组织，甚至发现圣域时，明白我们对其没有任何恶意，诸位有什么想法吗”

在不接触的前提下，表达善意。

“我有个想法。”一位资历尚浅，新晋的贤者发言。

“说。”

“既然我们暂时认为卓戈是古神，那神明应该都是需要信仰的，可以在圣域里，为卓戈建造神殿，铸造神像，甚至祭祀。”

“我们的目标是制造神明，现在却要去祭祀一位异神”其他贤者对这个方案并不满意。

“我觉得可以。”大贤者发话了。

“可是，大贤者！”

“你在圣域之外，难道没有做出一副信仰魔法女神的做派吗”

一句把话堵死了。

见对方不再反驳，大贤者说道：“好，现在表决吧，同意在圣域中建造卓戈神殿和神像的举手。”

几秒钟后，所有贤者举起了手。

不需要统计票数，大贤者直接说：“开始准备方案吧，尽快完成，最高优先级，没有其他事的话，今天的会议就进行到这里吧。”

“还有一件事！”

“什么”

“如果不再接触卓戈的话，那我们收集基源的计划怎么办”

指的是洛曼帝国即将发起的战争，对萨顿的攻势可是重要的一环。

但现在最大的阻碍出现了，卓戈就在萨顿，还正好在洛曼最先准备进攻的地方。

听到这个问题，大贤者愣了一下，才回答：“我会调整作战安排的，没有萨顿，我们也可以成功。”

说完，没等其他贤者回应，大贤者便自己退出圣域。

他今天遇到的问题已经够多了。

洛曼帝都，城堡，书房后的密室中，洛曼皇帝从升魂设备上起身，揉了揉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现在整个作战计划，都需要大改。

这部分还是好做的工作，更大的困难，是升魂者的信仰受到了冲击。

他们的理想，是以人力缔造神明，用无数人的意识集合，达成人造的神迹。

可是如果真正的神迹，是卓戈记忆中表现出的那种样子，那他们的意识成神，简直就像玩具一样。

就算他们最后成功了，面对能一下将世界摧毁的东西，有什么用呢

升魂者数代人追求的宏大理想，突然就变得没那么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