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眨了眨眼。

哪件事？

不过，少女显然没有和他解释的意思，而是自顾自继续道：

“这结界，被我们称为绝地天通。

“从前，九州大陆内修士，化神只能算是中坚力量。但自从绝地天通出现，彻底隔绝了各州之后，修行一途日渐凋敝，直到现在，整个赤虹州境内，也就我们二十几个老家伙了。”

说到这，少女再次笑了起来。

“两千年了，你是两千年来，唯一一个突破化神的。说实话，刚知道的时候，我还挺高兴的，起码我们这群老家伙里，又多了个新伙计。”

江澜眉头微皱。

二十多个。

他所知道的，人族柱石，一共只有九位。

看少女声音停下，江澜直接问道：

“人族柱石，不是一共只有九位吗？你说二十多个伙计，剩下那十多个是哪儿来的？”

少女瞥了江澜一眼。

“当然是那些妖魔。”

江澜眸光再闪。

这女人说大妖的时候，语气中并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

那种感觉，就像是寻常人，说自已的朋友一样。

看到江澜表情，少女道：

“我不知道你对妖魔，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偏见。但我们这些化神，确实互相关系都还算不错。”

江澜不解。

“为什么？”

在他看来，人与妖魔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他自始至终，都坚信一句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但显然，这少女不是那么想的。

不只是她，看她的样子，估计其他的人族，也都不是那么想的。

因为如果是江澜的话，他绝对不会选择和妖魔做朋友。

少女突然笑了。

笑的酣畅淋漓。

“哈哈…你现在这样子，让我想起了两万年之前。那时候，我和你现在的想法，应该差不多。”

两万年之前？

江澜诧异。

也就是说，这看上去是个少女的小姑娘，实际上最少也有两万多岁了？

真看不出来。

“来，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这么仇视妖魔？”少女的声音之中，冷淡感再次减少了几分。

江澜面色微沉。

哪儿有为什么。

就为了他之前见过的种种。

“没有为什么，妖魔和人族，矛盾不是天生的吗？”

少女点点头，“我懂了。妖魔吃人，你见过太多凄惨的场面，所以便认定妖魔和人族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对吗？”

不等江澜说话，她就继续道：

“你其实只要换一种思考方式，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妖魔吃人，人又何尝不吃妖魔？物竞天择。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的命、妖魔的命、花草的命，在天道看来，都一样是命。

“没有谁比谁高贵。你能吃我，我自然也能吃你。”

江澜低着头。

他承认，少女这话，说得有道理。

见江澜不出声，少女也不说话了，只是盯着江澜，似乎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蓦地，江澜抬起头。

“确实没有谁比谁高贵，但我是人。”

少女又笑了。

“我也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