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张国华这一顿专业输出，付航也是恍然大悟：

“哦，原来如此。”

张国华没意识到对方学到了自己说话的精髓，又自顾自的说道:

“而我们特大号的一厂就是专门建造豪华游轮和LNG运输船的，那自然对技术工种的员工要求就要高很多，所以能够在一厂工作的人，那都是我们船厂精英中的精英。”

他话刚说完，付航突然想起一个电影段子觉得好笑，忍不住在心里小声嘀咕道:

“精英？我打的就是精英！天才？老子揍的就是天才！”

见付航嘴角挂了一抹傻笑，张国华还以为他是单纯的羡慕，于是又凑上来添了把火：

“技术工种能在一厂做事，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你要是没结婚，连媒婆都能在你家挤破脑袋。”

好吧，既然都聊上了，付航索性问得细致些：

“那我们焊接工要达到什么程度才能去到一厂呢？”

对于这个问题，张国华难得一见的有点沮丧道：

“电气焊，氩弧焊都达到顶级水平才行，要达到这种级别除开自己的努力，还是要看点天赋的，我是没有指望咯。”

一旁的段兴有些吃惊：

“师傅你这么厉害都不行吗？”

摇了摇头，张国华并不想打肿脸充胖子：

“行行出状元，我顶多算个秀才，这天底下秀才多如牛毛，但状元就那么几个。”

段兴见师傅有些落寞，小家伙暖心的说道：

“我只要能有师傅一半的手艺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他这话也没说错，张国华作为五厂焊接二组组长，其实手上的活比一般人要好上很多，精通各种焊接工艺和手法，说他是精英也不为过，不然也不可能成为一组之长，而且还是五厂焊接部备选副部长人选，但想要更上一层楼，足够的努力并不能成事，还得有天赋的加持才行，而张国华的天赋还不足以支撑他成为焊中名流。

看着懂事的徒弟，张国华不好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爽朗的训戒起段兴：

“那可不行，做人要有志气，就算不行也要勇敢去尝试。”

“嗯！”

段兴重重点了点头，在他心中师傅就是天，师傅说出的话就是圣旨，虽然张国华工作上对他很严厉，但平日里对他也是真好，完全是拿他当自己儿子看待，这种亦师亦父的羁绊让小家伙很是崇拜。

就这样，付航顺利的在侨人船业安顿下来，甚至没有过所谓的试用期，直接拿着正式员工的工资，五厂有十个焊接小组，每组八个人，负责整个船坞的焊接工作，虽然每个组的工作任务都是听从调配，但组与组之间也会有竞争，在合理的奖金制度下，把事情做好，把焊接技术提高就成了大家共同努力的方向。

付航第二天就开始跟着张国华一起出任务，半个月时间里，闲暇之余就学习新的焊接技术，但一学就会也是让他头疼，为了不显山露水，在别人面前他也是煞费苦心装作初学者的模样，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是花了大力气在学，于是也没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张国华闲来无事在厂区晃悠，无意中在废品回收区看到丢弃在一处偏僻角落里几块用气焊和氩弧焊完成焊接的铁块，那完美的焊接技巧让他惊愕不已，他第一时间就隐约感觉到这事情不简单，因为整个五厂所有人的焊接技术他再熟悉不过，他敢断定没人能做到如此精准巧夺天工的程度。

那还能是谁？难道是一厂的人吗？但也没见一区有谁来过啊，再说了就算一区有人来过，也不会没事干焊几片铁块扔在这犄角旮旯，张国华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脑子里就越出现一个人的身影，突然他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