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浓的惆怅弥漫在王墨的心中,他迷茫,这个世界,他始终在思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是自己的前世,是自己的轮回,还是一场梦,只是无论哪一种,都无法去解释清楚一切现象,仿若虚与实之中,那万古长存永久的圆圈,让人找不到as与终点,分不清了。
在这第十七年的半个月后,墨山之上那孤坟旁,又多了一座坟,他们,不再孤独了。
莫俞死后的第三年,王墨三十九岁。
他的兄弟们,也在多年前,被他从乐城接来,只是兄弟们习惯了小城的生活,对于墨城很不适应,住了几个月后,便还是回到了家乡,在那小城内,过着平凡的生活。
在王墨三十九岁的这年冬天,王墨站在院子里,看着那飘来的雪花,接到了人间皇帝的圣旨。
这是莫俞死后这三年,第五道圣旨。
五道圣旨内容大致相似,但言辞却是一次比一次华丽,所说均是要让王墨去京都,去做帝师。
二十年的时间,王墨的名字,在国家士子之中崛起,他尽管在这二十年从未离开过墨城,但每年的科举之士,都会来拜访,听闻教导。
这一切,与莫俞有关,但同样的,也与王墨自身有莫大的关联,在这二十年中,一些达官贵人,一些书生举子,在他们的拜访下,均都被王墨的言辞折服。
世人皆知,王墨为莫俞大智传承,尤其是莫俞死后,这一点更是深入人心。
只是,凡事并非绝对,还是有相当多的一部分人,并不认可王墨的存在,他们认为,王墨不配称之为大智,其中便以人家帝国皇帝为主。
这样的声音,在莫俞死前只是零零散散,可在莫俞死后的这三年,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高,最终在王墨沉默的这三年内,变成了一片质疑之音。
这种事情,王墨并未理会,他平静的生活,与大福为伴。
王墨的沉默,让那些质疑之人更加放肆,他们承认王墨是莫俞门生,但他们却认为,王墨是沽名钓誉之辈,不配称智,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慢慢此事衍变更为剧烈,甚至整个人皇国都出现了这样的声音。
对此,王墨依旧没有理会,他看那日出日落,看那春秋交替,感悟天地,明悟因果,寻找生死与虚实的迹象,追寻一切的as与终点。
尽管他自己也处于迷茫,但他却不断地去体会人生,那些纷杂之事他不想去理会,他更不愿去证明什么,这些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如孩童在玩耍,传出口舌之争。
只是,他越是沉默,则呼声越高,更为致命的,则是莫俞其余三个门生中,除了那当年的监考官,他已然年迈病入膏肓,可其余两位,却是均都站了出来,质疑王墨。
如此一来,人皇国士子一片纷乱,甚至波及了寻常百姓,那纷纷扰扰的声音,如同一场风暴,横扫人皇国。
更有人找出了二十年前王墨科考秀才时的考卷,大肆批判之中,以王墨只是一介秀才之名,狂妄的指责肆虐。
在这样的杂乱呼声下,京都的圣旨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如雪花一般来临,直指王墨。
甚至更为过分的,则是波及到了王墨的兄弟们,他的兄弟们原本可以安详过日子,且受到敬仰,只是如今,在这不断地呼声下,就连山村里的走夫也不知为何知晓了此事,传开之下,那小城里的指指点点,让王墨的兄弟们心里升起了一股愤怒之气。
王墨的兄长长年做粗活,加上已不再年轻,这一气之下,王墨的兄长病倒。
这一年的冬天,王墨站在院子里,手中拿着一封家书,那家书是他四弟写下,委托人送来。
家书中,告知王墨其兄无碍。
一遍一遍的看着家书,王墨平静的双目内,慢慢的有了一丝怒意。
“有些过了。”王墨把家书叠好,放入怀里,望着飘落的雪花,缓缓开口。
他本无意去证明什么,即便人皇国的呼声再高,也不会让他有半点波动,智之一字,是虚名,他不在意。
他如同一个老人一样,只是想去慢慢的感悟天地。
但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度,王墨的底线,便是他的家人,家人之怒,家人之痛,家人的悲伤,便是他王墨的怒,他王墨的痛,他王墨的悲伤。
“大福,安排下去,我要讲学十年,从今日起十年之内,迎天下之人来墨城与我论学。但凡有一人自问超脱我者,便把这府邸从我手中取走。”王墨大袖一甩,转身离去。
在他身后,已然年迈的大福,依旧如二十年前一样,神色露出兴奋,他这三年同样气愤不已,往日那些对他恭敬有加之人,不但渐渐将其疏远,更有冷言之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