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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染很感激顾淮安对她的这份尊重,她想,真正的婚姻所需的感情,也许并不是浓烈的欲生欲死,正是这份淡如水的相敬如宾。
然而这晚,薄染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并不是什么噩梦,就是她在一条没有尽头的楼梯上不断的跑,背后像是有人追赶,她停不下来,满心惶恐,又累又辛苦,手脚都痉挛着蜷在了一起,却醒不过来,背上全是冷汗。
顾淮安洗完澡,经过薄染房前时,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呜咽声,下意识的推开门看了眼。
薄染对他极是放心,睡着时也并不锁门。
顾淮安走到床前,便看见薄染双眼紧闭,满头大汗,似乎做了噩梦。
急忙坐在床沿,拍打着薄染的双肩,将她靠在自己怀里,低声安慰:“染染,染染……?”
薄染并没有醒来,浑浑噩噩中感觉什么人圈住了自己。眼泪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
顾淮安心疼极了,她到底做了什么可怕的梦,连在梦里都泪流不止?
安抚的揉着她的背,将下颌顶在她的额角,是说给她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染染,别怕……这个世上不是只有裴锦年能保护你,我也可以。”
“你或许觉得我无能,我也很后悔,过去的日子不肯听老顾的话从政,若我现在即使只有一个小官位,也不会这样茫然,束手无策。”
……
“你一定很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吧?墙倒众人推,就像当年的薄家,没有唏嘘,只有喝彩。我现在一个人也信不得,我只有你了,染染……所以,不要离开我。”
薄染感到耳边热热的,痒痒的,似乎有人在吹气,不舒服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张唇喃喃:“裴锦年……裴锦年……”
顾淮安一怔,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薄染还在梦里,她埋在男人的怀里,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将那些难过的情绪都倒进这个温暖的怀抱里:“我……要结婚了,裴锦年,我要……结婚了。”
她一边说一边哭,即使在梦里,痛苦也在眉间翻涌盘旋。
淮安很好,待她很好,她没有什么不满意。
可为什么偏偏每次想起,就觉得好痛,有什么被割去了。
她要结婚了,可为什么不甘心?她到底该怎么办?
“裴锦年,怎么办,我要结婚了……”
男人看着女人的泪像开闸一样流出来,嘴里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心,拧得发紧,发疼。不由的更加用力抱紧她。
*
顾淮安抱着薄染睡了一晚。
天刚蒙蒙亮,怕薄染醒来会尴尬,他就早早的抽身,将薄染放回被子里。
起床时,看见薄染搁在床头的手机震了震。
一条未读短信,来自裴锦年。
顾淮安犹豫了片刻,随手拿起,划开。
——小染,我今天凌晨的飞机回国。
“嗤,”他是有多迫不及待,凌晨的飞机回国。顾淮安嗤笑着,把手机放回薄染床头。
刚走出两步,想了想,又回头拿起手机。
已读的短信和未读短信在显示上是不同的,薄染如果醒来,一定会发现有人看过这条短信。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短信删了。
清晨六点钟,站在厨房里煮早餐,一边搅着锅里的粥米,一边神不守舍,想着昨晚薄染的梦话,想着清早看到的那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