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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染揉揉眉心,点头。
话锋一转,他的面色重归冷漠:“嫁入豪门,就不比从前替人打工了。你是个明白人,应该不用我提醒,城东的案子出了问题,在公司就只是你个人承担,顶多卷包袱走人,但你嫁进顾家,可就不能简单的收拾行李回娘家了。”
薄染低了头一言不发。
到了预约好的地点包厢,酒菜都已上齐,有关领导姗姗来迟。
还是酒桌上那些场面话,励绍霆频频站起来敬酒,他这么恭敬讨好的样子,连薄染都没见过。
一直喝下去五瓶国窖,连薄染都被灌了几杯,话题才终于绕上正轨。对方神神秘秘拿出一个文件袋,薄染按耐不住好奇,接过就想打开,被励绍霆在桌下按住了手背,微微冲她摇头。
一直喝到十一点,才把领导们一个个送上车。
励绍霆签了单,回到包厢,示意薄染打开文件袋。
薄染的手有些抖,解开封口,里头是一份机关文书的复印件。上头盖印和签字都俱全,确实是“有关江城东部开发区地块征用为军事演习临时基地”的通知。
薄染在一瞬间就像被抽空了力气,软软的伏在桌面上,沮丧的想哭。
服务员还没来收拾,餐桌上全是残羹冷炙,一股浓浓的酒精味在包厢里挥之不散。
就像小时候花了一整个周末认真完成作业,结果周一忘记塞进书包,因为没带作业本被老师质疑,罚站,委屈的流泪。
城东的地,几经波折,从裴氏手里流到天辉,期间一直是薄染在经手,也是她涉足地产业后接触最多的项目,她真的花了全副的心思,到头来……欠缺是这个结果。
蓦的攥起地上喝剩的半瓶国窖,咕咚咕咚倒进面前的玻璃空杯里。
就着喝饮料的玻璃杯,大口大口往脖子里灌。
励绍霆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让她喝也好,醉了就不会那么难过。
拿过杯子来陪她一起喝。
一个人喝是闷酒,两个人就是互相解嘲。
一转眼功夫,剩下半瓶国窖又被两人干了,把整个瓶子倒过来,控下最后一滴时,薄染已经醉的眸色迷离,憨态可掬的笑道:“没了……看我多节省,一滴没浪费……”
励绍霆搀着脚步踉跄的薄染离开,在她耳边问:“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家。”
她嘟嘟囔囔,好半天才报出世纪城的地址。
上了车,励绍霆看她醉得都不醒人事了,好心俯过身帮她系安全带。
薄染却忽然睁开眼,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盯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背上起了鸡皮疙瘩。
半晌,薄染忽然竖起一根手指指着他的鼻尖:“哈,你醉驾,小心被带走……”
励绍霆嗤了一声,摇头发动车子。
然而一路上心脏都突突的跳,不是担心被查酒驾,而是脑子里总冷不丁跳出薄染刚刚盯着他的样子。
到了世纪城公寓门口,他扭头问:“你家住哪栋?”
“嗯……?”她猛然回头,与他的距离极近,她馨香的、带着酒气的呼吸,就拂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