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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染怔了一下,对他的话又尴尬又兴奋,忙跟进去。
今晚他却没有直接倒下就睡,而是翻了翻桌上的零食,随手拆了包杏仁,一颗颗放在嘴里。她仿佛能闻到杏仁馥郁的香气。
只听顾淮安问她:“你打算在这做多久?”
“嗯?”她一愣。
“你还是学生吧,上次看你和你的同学一起。”
“嗯。”她微微低下了头,脸上染上一层难堪。
“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过,出来混你不适合。为什么不听话呢?”
他的语气低醇磁厚,就像是大哥哥一般。莫染心里一热,眼泪突然就冒了出来。她呜咽着,捂着脸,小声说:“我也不想,我没办法……”
后来在顾淮安的询问下,莫染断断续续的说了些事。她家是在北方的一个小县城,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摔断腿,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母亲改嫁,家里的农活全靠她和哥哥两个人承担。三年前她哥哥到江城来打工,为了攒钱给她上大学,结果在工地上被砸伤,经鉴定是**伤残,包工头象征性的一次性给了他们家五万块。就那样,哥哥还舍不得做手术,瞒着自己受伤的事情,把钱拿出一半来给她上大学。后来她知道了这事,就开始打工攒钱给哥哥做手术。一方面她不能辍学,不然辜负了哥哥对她的期望,另一方面又要争取一切时间打工赚钱,后来她听人说现在**喜欢招大学生,清纯,讨人喜欢,赚的钱多,又不用出台,就来这儿了。
顾淮安听完不知是该笑还是该骂她笨:“你是真笨呢还是想不通?你不知道这地方就是个火坑吗?”
莫染当时初出校门,涉世未深,自然不晓得。现在她明白了,想及时抽身,可又有了别的理由,让她不想离开。
她抬起头,痴痴的看了顾淮安一眼。如果这真是个火坑,没人逼她,也没人推她,她自己心甘情愿往里跳的。
顾淮安端起酒杯要喝,莫染赶紧拦住他:“顾少你刚胃出血,别喝酒了,喝绿茶吧。”说完把一杯绿茶塞给他。
顾淮安接过来倒也没喝,想了想说:“得了,我看你也不是做这行的料。你哥那手术还差多少钱,我先借给你。”
“顾少……”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别听错了,我只是借给你啊。将来你毕业了找着好工作,再慢慢还给我。我顺便收点利息,就当长期投资了。”
她明白,他这么说,其实是怕她有负担,不肯收。可就是这样,她也不能白白收他的钱啊。
见她不说话,他已经掏出支票本和笔,在台子上写道:“你哥做什么手术?十万够不够?”
她慌忙拒绝:“顾少,我不用,我自己可以攒够的……”
“你怎么攒?把自己卖了去攒?你哥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子,非打断你的腿不可。”他咬开笔帽,再不管她,唰唰唰在支票本上写下十万,签上自己的名字,撕下来塞进她怀里:“拿着吧,换了别人高兴还来不及,你还跟我瞎客气。”
莫染颤抖的手捧着那张支票,连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她蕴了泪,哆嗦着拿过他用过的那支笔,撕下一袋零食的包装纸,在背面写道:“顾少,我给你立张字据吧。这十万块是我问你借的,利息是多少?将来我一有钱立刻就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