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的又抬头望了望两层的**小楼。他连顾园也没回,会去哪里呢?
“那他……有没有说他去哪里了?”她执拗的问。
程玫笑了,好像并不担心似的:“淮安都快三十的人了,他去哪里,做什么事,没必要一件件都向我交代。何况你也知道,我只是他的继母。”
闻静怅惘的又望了眼程玫身后的两层小楼,若有所失的离开了。
程玫一直看着闻静的背影走远了,这才笑着摇了摇头,回到屋里。
客厅内,顾淮安正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凝望着闻静离去的方向。
程玫的语气酸酸的:“既然舍不得,干嘛还要骗她?”
就在半个月前,天辉被裴氏收购,远在首都的叶二公子给顾淮安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中才知,是闻静找了他,希望他能帮忙顾家。
叶谦泽在电话中说得很坦率:顾家的事,叶司令不让他插手,以他自己本人的能力,也帮不上,但是可以给他指一条明路。
其实对顾淮安来说,拒绝了叶三小姐的美意,叶家没有因此记恨于他,他已经吁了口气。
叶谦泽给他指的路是:让他去当兵,立下军功后转而从政,曲线营救老顾。
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如果有军政世家叶家的支持,也未必不可能。
其实当初老顾就一心想送他去当兵,一来磨练他的纨绔性子,二来将来从军或转政,都可以继承老顾的衣钵。
以前的顾淮安是不屑的,况子就是特种兵出身,丛林训练时草根都吃过,他堂堂顾少当得多潇洒恣意,谁愿意去受那种罪。
程玫听到这个消息,是希望顾淮安离开的。
毕竟顾博尧在里头生死未卜,随时有可能跷辫子,那么唯一有遗产竞争力的顾淮安离开了,对她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顾淮安或许也猜到程玫的心思,但他现在已无心这些家长里短勾心斗角。
他想离开这里,想忘了发生在江城的一切,当兵对他来说是挑战,也是逃避。
淮安在窗前站了良久,半晌,他死死攥在窗帘上的手终于松开,厚重的帘幕垂落,遮住了从窗缝中投进来的日光,在他侧脸上的一线明亮也蓦的暗了下去。
他从这片暗影中转身,错落的光影下,他整个人已经变了很多。原本显得有些书卷气的柔软短发,被剃成粗黑的寸头,也许是发型的缘故,脸显得更瘦削,颧骨突出的很明显,原先风流的一双凤眼,里面俱是落寞的阴翳。这段时间的颓废,让他的下巴上都生出些参差不齐的青髯,整个人生出一种陈旧的味道。
他定定的看了一会程玫,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扭过头,说:“我上去收拾行李。”
程玫假惺惺的说:“如果你不想去当兵,其实也可以留在家里,顾家的家底还算殷实,养你一辈子不成问题……”
“不必了。”顾淮安很快的回绝了她的话。
离开前,他去了当地兵役机构参加新兵体检,在测胸透时,一大帮年轻小伙利索的脱下了上衣,当顾淮安也撩起衣摆的时候,旁边一个新兵突然指着他说:“呀,你这个是纹身吧?现役军人是不可以纹身的!”
旁边的人听到,也聒噪的你一言我一语:“是啊,被班长看到前赶紧去抹掉吧,你这个被发现了要开除军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