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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翼处发出轰的巨响,机身蓦的一斜,机上的人集体失去了平衡。
薄染和裴锦年紧紧的抱在一起,被甩到机舱边缘,裴锦年打开了遮光板,只见隔着重重云雾,已经依稀肉眼可见脚下的陆地,似乎是一块小岛,边缘有连绵的山脉。
当机身持续的几个九十度以上颠簸后,连裴锦年也无法做到一如既往的冷静了,机上已如人间炼狱,哭喊成了一片。
大家都知道,飞机要失事了……
“锦年……”
薄染汗湿的掌心紧扣着他的,指甲都已经掐进了他的掌缝。
“我在。”
“嗯。”
“别怕。”
“好。”
他听着她说好,心里却蓦的一紧,冰冷的心,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比知道自己要死了还难受。
脚下的山峦越来越近,当飞机遇到第一波阻力时,应是机翼扫到了山尖的巨石,半截机翼连着下面的整个锥形液压机一齐断裂,从机身上掉落。
机身仍在跌跌撞撞的划过崖石和树顶,不断的因为阻力而颠簸,发出轰鸣又脆裂的巨响。
最严重的一次,整个机舱的人都被甩飞出去,震耳欲聋的响声,机舱内忽然灌进刺骨的飞,被滑到舱门边的薄染奋力扒住一只座椅,回头望去时,竟看见半截机尾已经消失不见!
是刚才的冲撞把机身拦腰撞断了吗?
机舱里已经分不清乘客和空姐,哭喊声,求救声,揪心的一阵阵刺入耳膜,薄染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寻找:“裴锦年——裴锦年——”
许久,终于从嘈杂的哭闹声中听到那声熟悉的:“我在。”
薄染立刻扑过去,抓住他的手:“锦年。”
“我在这。”
“锦年……”
最后一声,带着泣音,她终于克制不住,哭了出来。
她怕,她其实怕死了……
不是怕死,而是怕再也看不到他。
“别哭,有我。”他抓住她的手,在机身剧烈的震颤中艰难的把指腹伸到她颊边,抹了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