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起云说的那样平淡,平淡到几乎让人以为这个人身上是没有人类的情感的。
这也正是燕回惧怕饶起云的地方,即使他现在失去老爷子的信任,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躺在床上,还是令自己不得不忌惮。
“还有事吗?”
“果然是男女朋友,你们俩连赶人的台词都一模一样。”
“你见过她了?”
“是啊,她昏倒在电梯口,要不是我好心送她去急诊,还查不出她已经怀孕了。不过我并没有告诉她是宫外孕,她现在应该正沾沾自喜,让我再猜猜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饶起云“嚯”的抬头,从来波澜不兴的声音里有着压抑的怒气:“这次的货是被谁中途截胡,你我心知肚明。燕回,别逼我跟你翻脸,不要再插手我的事。”
“别拿你哄女人的那一套来吓唬我,”被激怒的男人突然话锋一转,声线几乎带了点笑意,“不过你们现在应该是热恋期吧,真想看看你亲自开口让她把孩子拿掉,她会是什么反应?”
不等饶起云再说话,燕回已淡定的转身离开。
*
饶起云直接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穿着病号服和拖鞋来到楼下。
他把炎凉的手机也带着了,燕回并没告诉她炎凉在哪一层晕倒的,他只能一层一层的问。
同时,内心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焦灼。
她怀孕了,却不知道自己是宫外孕。这个意外之喜,突然间就带了点悲伤的色彩。从来没得到过,总比得到了又失去要好。
好不容易打听到炎凉的病房,他气喘吁吁的跑过去,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包裹在病号服里,裤管显得有些短了,拖鞋里面袜子都没穿,奔跑在走廊上模样显得有些滑稽。
到了病房门外,已经抬起敲门的手倏的停下,饶起云怔愣了两秒,蓦然间失笑。
他这是在做什么?可笑……
他摇摇头,即使已经从病房门的玻璃隔窗上看到安睡着的炎凉,仍旧坚定的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又走了回去。
回到病房后,他没有开灯,坐在昏暗的床上,拿起手机拨打燕回的号码。
对方拒接,他的来电被转接到语音信箱。
清冷的声音在空寂的病房里回荡:“既然你这么乐意替我说出那些难以启齿的真相,那……请便。其实我之前也想过,如果一切都被揭穿,我就不得不放弃计划,是不是也就可以单纯的、不带任何目的地爱她了?”
语毕,挂机,饶起云看到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上映出的他的脸,真情假意,有时连他自己都快要分辨不清。
*
八点多钟,炎凉才回来。
病房里没开灯,饶起云就那么一直枯坐在病床上等她,当她推开门时,他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睛里空洞而无神。
炎凉一怔,脚步略有停滞:“怎么不开灯?”说完,转身去墙上找灯掣。
身后响起细碎的声音,在她回头的瞬间,被人猛地从身后抱住,双手紧紧圈住她的腰。
“下午去哪了?”炎凉听见他埋在自己肩窝里,闷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