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倾娍毫无所觉,撕裂了身上的外裳,接着脱裘衣,只剩下一件桃红的肚兜,堪堪的挂在脖子上,大好的春光隐现。
雅间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吹口哨起哄:“脱,继续脱。”
柳倾娍听着男性的嗓音,浑身血脉喷张,伸手滑过自己光洁如凝脂的肩膀,扯下了肚兜。玉色春华毫无遮掩的袒露。
几个纨绔的世家公子哥,看着雅间只有她一个人在,起了贼心。对围观的人说道:“不知道这娘儿们是哪个花楼里的人,这样的骚。哥哥瞧着都心动了,你们若是不买账,就一边去。”说罢,几个人进了雅间,将门关上,隔绝众人。
——
朱巧慧回到府中,嬷嬷急匆匆的迎上来说道:“世子妃,小少爷病倒了!”
“怎么了?方才我出去还好好的。”朱巧慧脸一沉,她对一双儿女极为看重,正是因为他们,才能巩固她的地位。
楚潇渭天性风流,在府中惯宠小妾,对她不冷不热。许久都不曾去她的房里,直到柳倾娍抬进府,才在她房里住了一宿,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
急匆匆的赶到楚靖房间,孩子脸上手上长满了脓包,看着极为瘆人。
“这是怎么回事?”朱巧慧眼眶发红,看着孩子这般,心里急上了火。拿着一旁的湿帕子,为他擦拭身上抓破的脓包,免得脓水沾粘在身上结痂,会影响愈合。
“小少爷今儿个在王妃那边用的膳,下午时,柳姨娘说她奉了世子爷的命令,给小少爷送鸡汤。喝下去,没有半个时辰,小少爷浑身痒得厉害,大夫诊治后,熬了一副药喝下去,并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奶娘跪在地上,将楚靖今日的作息,全都托出来。浑身抖的如筛子,怕极了世子妃会迁怒他们伺候不利。
鸡汤!
问题肯定在鸡汤里头!
“随便什么人送来的东西,你们都给小少爷喂下去?试吃的丫鬟呢?”朱巧慧大怒,呵斥道:“全都给我将近身伺候的杖毙!”
屋子里霎时哭喊声一片,丫鬟奴才跪了一地,磕求饶命。
“世子妃饶命啊,奴才有试鸡汤,根本就无事。”小丫鬟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
朱巧慧心疼着儿子,心里憋着一口恶气,只想要着发泄,哪里管他们说什么?冷声道:“你的意思是鸡汤无碍,是王妃的膳食有毒?”
小丫鬟吓得浑身发抖,借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说这话,哆哆嗦嗦的求饶命:“奴婢不敢,求世子妃饶命,饶命……”
“拖下去!”朱巧慧被一片哭声,吵得头昏脑胀,厉声呵斥一旁的侍卫,将人全都拖下去。
“快去找大夫,给靖儿瞧瞧。”朱巧慧拿着帕子按着自己的眼角,看着孩子浑身难受的扭动,伸手去抓脓包,怕他抓破了疼。死死的抓着他的手,力道过大,压破了他手上的脓包,疼得孩子哇哇大哭,吓得朱巧慧收回了手,孩子痒的受不了,伸手去抓,急的朱巧慧抱着孩子落泪。
大夫给孩子检查过后说道:“是过敏。”
“不可能!过敏不过是身上长一块一块的红斑,怎得会长脓包?”朱巧慧显然接受不了这个答案,断然是下了毒!
“小少爷刚开始浑身发痒,抓破了,便化了脓。”大夫对世子妃的质疑,心中不悦,却不敢说出来。写下方子,收拾药箱离开。
朱巧慧气得浑身发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吩咐丫鬟去煎药。看着儿子浑身难受,心里恨意汹涌。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柳倾娍!”
——
柳倾娍自雅间醒来,屋子里满室yin糜的气息,浑身的酸痛,让早已不是初经人事的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揉着昏沉的脑袋,想起昨日里她邀齐景枫来,有要事告诉他。便在香炉点燃了催情香,只要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她便可以拢住齐景枫的心。
可她等来的是楚潇渭,难道昨日里是与他颠鸾倒凤?
心一沉,倘若是他,那最后齐景枫来了,岂不是看到她与楚潇然颠鸾倒凤?
穿好衣裳,柳倾娍下床,双腿一阵发软,朝地上栽去。此时,紧闭的门扉打开,进来三位纨绔公子。连忙将跌坐在地上的柳倾娍搀扶起来!
柳倾娍看到来人心中一惊:“你们给我滚出去!”眼底闪过一抹慌乱,这些人怎得进来了?
“美人儿,爷也算有良心。昨日里给你解了毒,今儿个你还没有醒,便赶紧给你送银子来了。”一个贵公子,拿着银票,抬着柳倾娍的下巴,笑道:“出来卖,还装什么清纯的良家妇女?滚?昨夜里美人可是缠着哥几个不许走呢!”
柳倾娍何时见过这等阵仗,捂着脑袋尖叫:“滚,你们都给我滚!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是晋阳王府的夫人。你们敢如此对我,世子定会扒了你的皮!”
几人笑的更加欢实,讥笑道:“你白日做梦吧?世子怎得会看上你这等放荡之人?昨日里看着你欲火焚身,也不愿给你灭火,让你暴毙。还是世子妃好,怜惜你,让我们给你灭灭火。”
几人面上嬉皮笑脸,心里却是掀起巨浪,没料到她是世子爷的姨娘。原本还以为是下药勾引世子的风尘女子!所幸他们昨日里瞧见是世子妃吩咐侍卫把门打开,不就是要毁了她?他们便以此为借口,堵住她的嘴!
若她敢声张出去,定是要浸猪笼!
柳倾娍不过是虚张声势,她本就不是完璧进府,世子对她有偏见,奈何证据确凿,世子奈何不了她。若是发现她与几个纨绔有染,定然会借此机会,除掉她这个污点!
心里的恨腐蚀着她的心,手指紧紧的嵌进掌心。她对朱巧慧坦诚,连徐百惠都给出卖,她还是不愿放过她!这般毁她!
几个人见她沉吟,贼心大起,世子的女人啊,滋味当真是不错,手又朝她的胸口袭去,将她压倒在床上,胡作非为。
“啊——你们快放了我,世子不会放过你们,我爹爹也不会饶了你们!定会将你们抽筋拔骨!”柳倾娍拼命的挣扎,可她本就刚刚解了药,浑身发软,并没有多大的力气,反而撩拨起他们高昂的兴致。
……
夜幕时分,柳倾娍穿着破败的衣裳,如木偶一般的回到王府。
了无生气的坐在屋子里,看着桌子上大红的火烛,只觉得可笑。如今,还是在她的新婚,她的夫君不曾享用她,她却被几个男子给……给……
柳倾娍面色惨白,趴伏在床上,失声痛哭。
心中后悔不迭,当初在京中,即使为妾,她也是极为风光。哪知,因她一念之差,落到这样的下场!她一个官家小姐,竟是比不得龚青岚那破落户,若不是因她而起,她怎得会变成这样?
一路来,酒楼里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羞愤的恨不得一头碰死。可她怎么能死?
她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些害她的人,怎么能风光惬意的活着?
面目狰狞扭曲,将新月唤进来,在她耳边嘀咕了一番,示意她出去,便抱着衣物去沐浴。
而另外一边的世子妃,得到柳倾娍回府的消息,带着奴仆浩浩荡荡的来到她的院子。
粗使婆子率先把门打开,站在一边,给世子妃让道。
朱巧慧走进屋子里,听到水声,让人把屏风撤走,便露出一副美人出浴图。
柳倾娍听到开门声,便出浴更衣,却不曾想,刚刚跨出来,朱巧慧便是闯了进来。
“呵!妹妹当真是不甘春闺寂寞,彻夜未归,在外与人私通苟且。”朱巧慧看着她满身暧昧的痕迹,阴冷的笑道:“来人,将她拖出去浸猪笼!”
柳倾娍最初时脸色白了一下,便镇定下来,慢条斯理的更衣,听到朱巧慧的话,冷笑道:“世子妃,你构陷妾室与男人私通,传出去,你又该如何处置?”
“我构陷你?世子爷可是亲眼所见,相比你的风姿,已经传遍了燕北。”朱巧慧目光冷厉,手一挥,示意粗使的嬷嬷上来,将柳倾娍拖下去。
柳倾娍看着她带来了许多人,心知她是有备而来,今夜里便要置她于死地。“我已经与世子妃坦诚,为何你还是如此容不下我?”
“贱人!你还有脸面问?不但诬陷徐百惠与世子有私情,还暗害小少爷,就这两条,也足够让你死!”朱巧慧想到儿子受到的苦痛,心里的恨意滋长、
柳倾娍脸色大变:“怎么可能?这些个都是我亲眼瞧见的!我都不曾见过小少爷,为何要暗害他?”
“你还敢狡辩?你说的地点,时辰,徐百惠是去了,可是是与长宁侯世子幽会。你倒是好手段,让长宁侯世子解决我,随后暗害我儿子,你好爬上世子妃的位子!”朱巧慧面色憎恶,不在于她多说!
柳倾娍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珠,知道其中定然是有人动了手脚。霎时慌了心神,到底是谁?让她与朱巧慧反目成仇,互相撕咬?
“堵着她的嘴!”朱巧慧冷冷的看了柳倾娍一眼,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转身离开。
柳倾娍心里慌了,朱巧慧走了,她定然是会死的。想到此,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跟前的婆子给撞开,死死的抱住朱巧慧,掐着她的脖子往外走。“你们不许过来,否则我掐死她!”
可想到她里面藏着的银票,柳倾娍思量了一下,她逃出去柳府定是不会接纳她,没有银子她如何过日子?反正有朱巧慧在手中,那些奴才不敢轻举妄动,又退回了屋子。
拖着朱巧慧倒在床上,在褥子下摸出一个盒子,正要起身。胸口被朱巧慧用手肘撞一下。手一松,让朱巧慧挣脱了钳制。
“快把这个贱人给我拖出去,浸猪笼!”朱巧慧喉咙被掐伤,说话便是刀子割一般,火辣辣的痛。
柳倾娍怎么肯就这样放走朱巧慧,扑上去抓着她的手。
朱巧慧甩手挥开,两人便在一起纠缠推搡,滚做一堆。
“嘭”的一声,两个人倒在桌子上,朱巧慧压在柳倾娍的身上,用力掐着她的脖子。
窒息感袭向柳倾娍,脸色涨紫。挥舞着双手,想要推开朱巧慧,却不小心把烛台给推落。滚在床榻边,点燃了垂地的纱帐。
火势渐起,朱巧慧心中一惊,连忙推开柳倾娍,想要逃了出去。
柳倾娍自知她逃出去,朱巧慧也是不会饶了她,死死的拖住朱巧慧的脚,不许她出去。
“快来救我!”朱巧慧嘶声喊着外边的奴仆,却不知,外边的奴仆被世子给制止。手搭在徐百惠的腰间,冷眼看着院子被火蛇吞噬。
朱巧慧怎么舍得死,拼命的拿脚踹柳倾娍,柳倾娍仿佛不知道痛楚,面色狞笑的把朱巧慧拖倒在地:“你现在还不明白么?那些你带来的奴仆,为何不曾进来救你?”
朱巧慧心中惊惧交加,惊的是这是一场骗局,只是为了让她与柳倾娍斗个你死我活。俱的是死亡,看着不断坍塌的悬梁,朱巧慧吓得肝胆俱裂:“倾娍,误会解除了,你放我出去,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柳倾娍仿佛听到个笑话一般,狰狞的大笑道:“世子妃,你太天真了。这火烧这样大,外面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那人铁了心叫你死,你逃出去能活下去?和我一起死吧!一起死吧!”
“不——”朱巧慧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楚潇渭浑身抖了抖,看着怀中的人望着他,强笑道:“你要她们相斗可以,为何要在孩子身上下手?你知道的,我很终是靖儿。”
徐百惠娇媚的笑道:“世子爷,我不过是给他吃了点过敏的东西,又死不了,这你就受不了了?你不是说,最疼爱我们的孩子么?”说罢,脸上的笑容更是柔美了三分,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待世子妃过了百日,你便迎接我们母子俩过府吧!”
楚潇渭微微一怔:“这么快,不太好。”想也不想的拒绝。
徐百惠面色一变:“世子爷,难道你是在骗我不成?你以为我想这样急躁的进府?可是我的肚子等不得,你想要我们的孩子生出来,便被人指指点点么?”说着,徐百惠便捂脸哭了起来:“若是世子爷不稀罕,那我便只好狠心的流掉他,也好过日后过着屈辱的生活。”
楚潇渭愕然,当真有喜了?
徐百惠瞧着他的神色,嗔怒的捶打了他一下。随即,脸色苍白,啜泣的说道:“这种事,我怎能骗你。你知道我只想与你在一起,若我是你的绊脚石,那不如我们散了。”说罢,便转身离开。
果然,楚潇渭一把搂住她:“又胡说了。待给她做完丧礼,我便与父王商量。”
徐百惠破涕为笑,依偎在他的怀中,目光阴毒的望着转瞬烧为废墟的屋子,心中冷笑:柳倾娍、朱巧慧,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
——
龚青岚接到消息,微微发愣,没料到徐百惠是个心狠手辣之人。那日在王府,倒像个没长脑子的。如今想来,她的每句话,都是戳中柳倾娍心中的虚荣,将她捧得高高的。将她的虚荣心,膨胀到极致,认为她自己,就该得到最好的,所有人就该是喜欢她的。
朱巧慧虽然处处算计她,但是没想过要她死,最后终究是死了。
努力的回想着前一世,朱巧慧并没有死,而是触怒了太妃,被送到了静心庵。楚潇渭被搁去了世子的头衔,由晋阳王二子楚潇然继承爵位。
放下手中的纸条,揉着鼻梁,余光瞥见齐景枫领着陈府医过来。
想到昨日在温泉的事,龚青岚一阵气恼,那是一个天然长成的温泉。齐景枫在边上建造了一座宅子,温泉前面是一个阁楼,温泉后暴露在整个荒山中,便用假山将温池挡住,防止春guang泄路。
他们昨日才是第一次去,阁楼里根本就没有衣裳,齐景枫将她的衣裳拿走,她出来,势必会被丫鬟瞧了去,只得在温泉里待了一个时辰。
“劳烦您老给她诊脉。”齐景枫带着陈府医进来。
陈府医拿出小枕头放在榻边,拿着帕子盖在她的手腕,搭在脉象上说道:“体虚,气血不足,需要温补。但是宫寒,需要慢慢疗养,最好是每日泡温泉一个时辰。”
龚青岚这才明白他的用意,为何将她扔进温泉池里。
齐景枫询问了其他,见没有大问题,让长顺将人送回去。
“走!”齐景枫拉着龚青岚起身。
龚青岚怏怏的说道:“累!”
齐景枫拦腰抱着她,坐上马车去了郊野的别院里。
龚青岚泡进温泉里,幽怨的看着坐在上面独自对弈的男人。不管她如何费尽口舌,他都不愿陪她一起泡。想到又要泡一个时辰,便滑进水底,泅水。
忽而,龚青岚看着温泉池底有一个明亮散发着亮光的珠子,便游了过去。
脚被池底的水草缠绕住,龚青岚蹬着脚挣脱,却是越蹬越紧,用力扯一下,脚一阵抽搐的痛。龚青岚蜷曲着身子,双手抱着脚,痛苦的沉进池底。
齐景枫久等不到她上岸,只看到池水扑腾了两下,便没有了动静。以为她又是故技重施,无奈的摇头,继续下棋。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人还没有上来,齐景枫意识到不对,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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