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鄢凊听来,那也算是个老土的故事了。官玦凝与钟江明从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早有婚约的两人约定相守终身。可是一次意外,官玦凝救了微服出巡的先帝,先帝爱上了这位素雅的女子,不顾官玦凝与钟江明的婚约,硬是纳官玦凝为凝妃,官玦凝一直忘不了钟江明,和先帝立约,若是十年以后他还没有得到她的心,就要放她走。
十年过去,官玦凝依旧旧情难忘,先帝只好忍痛,让官玦凝假死,来到广宁找钟江明。
“您是追求了自己的爱情,可是您就没有想过姬凤朗吗?他是你的孩子啊,您就这样把他丢下吗?”听了官玦凝的故事,鄢凊只有冷笑,她不同情官玦凝,在她心中,官玦凝太自私。
官玦凝摇着头,神情痛苦,“我求过他,让我带走元郎,可是,他不愿意,他要元郎继承皇位,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好一个没有办法,或许您是位好情人,但绝不是位好母亲,至少对于姬凤朗来说不是。”鄢凊说完,站起身,看着官玦凝苍白的脸色,冷言道:“您好好保重。”
没有一丝停留的往外走,在门口处,官玦凝忽然出声,将鄢凊叫住穹。
“等一下,鄢姑娘。”
“还有什么事?”鄢凊没回头。
官玦凝快步走出来,站在鄢凊身侧,从手腕上摘下一支翠绿色的镯子,“能不能收下这个?这是官家祖传的。我看得出来,你很爱元郎,是我对不起元郎,欠他的这辈子都换不清了,只能厚着脸恳求你,照顾好他。”
“他是我的丈夫,我自然会照顾他,至于这个,我不能收。”推开官玦凝的手,鄢凊低声道,她没有任何立场原谅这样一个伤害姬凤朗的人,她不是圣人。
没有了堆积如山的奏折,姬凤朗这宁王做的逍遥,桌上总共就那么十来份公文。轻叹一口气,他自桌前起身,欲往凝脂堂去看鄢凊,才出门,正碰上桑印。
“主上,这里有一份来自月白族的信笺。”
“拿过来,我去带给鄢凊。”姬凤朗话落接过,不经意瞥见信封,一怔,这信不是写给鄢凊的,却是写给他的。
晚膳,姬凤朗特地叫厨房做了鄢凊最爱吃的几道菜,鄢凊今天问清了官玦凝抛弃姬凤朗的缘由,此刻正犹豫着要不要和他说,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
饭后,他拉着她到院子里小坐,夜空繁星密布,月色朦胧。
“你一晚上在想什么呢?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姬凤朗抚着她的发,慢慢道。
鄢凊摇摇头,看着姬凤朗漆黑的眼眸。还是不要告诉他了。这件事情说出来,只会让他更加伤心,娘亲为了情郎抛弃自己,他知道会更加恨娘亲吧。
“今天听桑印说,你出去了,去了哪里?”他见她摇头,微微一簇眉心,漫不经心的问话。
鄢凊一怔,吐吐舌,道:“没去哪里,就是随便逛逛。”
“你去找她了,对吗?”
“啊?”
“问出了什么?她抛弃我的原因?是那个原因让你今晚一直在晃神吗?我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原因呢?”
他语气冷酷,显然是有些动怒。鄢凊知道他不是因为自己动怒的,轻叹一口气,她伸手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姬凤朗,你别生气,我害怕。”
“呵,你撒娇的本领越发好了。”姬凤朗失笑,两指一捏她鼻尖,她嘻嘻一笑,躲进他怀里,埋头在他胸前。
毛茸茸的脑袋温热了他冰冷的胸膛,姬凤朗神色好了不少,拍着她的背,轻声开口:“我倒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她含含糊糊的问,往他怀里拱了一下。
“今天收到月白族的来信……”他刚说了一个开头,鄢凊已经“呀”的一声从他怀里钻出来,双手平摊在他眼前,嘴里焦急的叫着:“信呢?信呢?把信给我看看。”
“不是给你的信。”他握住她双手在掌心,低头吻了一下,看她顿时红了脸连同耳尖一并通红,他勾起嘴角,“是给我的信。”
“我爹做什么写信给你?”
“这信,也不是你爹写的,是华英夫人。”
“那个老妖婆!?”鄢凊瞪大了眼,不敢置信,一句老妖婆,已经成功让姬凤朗判断出,鄢凊和继母李华英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咳。”他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胡闹,你怎可称呼继母为……”
“她就是个老妖婆!”鄢凊昂首,说的理所当然,还怕姬凤朗不信,她屁股离了石凳,直接跨坐在他膝上。
“你?下来!”姬凤朗佯装微怒,呵斥她,实则被她突然的亲密举动弄得手足无措。
鄢凊近距离发现姬凤朗募得红了耳朵,嘿嘿一笑,她得意的伸手抱住他的脖颈,梗着脖子,“就不!”
“你!”姬凤朗蹙眉,无奈的伸手扶住她的腰肢,往她眼皮上一咬。
她啊啊大叫,把头抵在他肩上,呵呵笑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不知道那老妖婆子有多坏,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哦,是我小时候,我娘亲就去世了,爹爹娶了这妖婆子,妖婆子家世也好,爹爹畏惧她,她便时常训斥我,那都算轻的,她还打过我呢!”
“她打你?”姬凤朗听得直皱眉,胸腔怒意顿起,拉开鄢凊抱住自己的手臂,他凝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当真?”
这本就是鄢凊胡乱说来骗姬凤朗的,她那么机灵,怎会让老妖婆有机可乘,可是姬凤朗这样关心的样子,又让她觉得心口暖暖的,遂没犹豫的重重点头,还煞有介事的说:“打得我可疼了,有一次都起不来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