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快要九个月,鄢凊行动已经不便,手和脚都浮肿的厉害,每日身体总是百般不适,性子也变得很差。现在,连姬梓旸都不敢轻易说些什么,就怕触动鄢凊脆弱敏感的神经豌。
这一日,鄢凊又莫名的发了通脾气,姬梓旸战战兢兢的听着,一边还要看着她,免得她有什么大的动作。
“我是不是很烦?”发着发着,鄢凊忽然眼眶一红,作势要哭。
姬梓旸吓了一跳,急忙将人抱着,哄着:“没有,没有,你怀着孩子辛苦了。”
“嗯,我手脚肿的厉害,我心情不好。”鄢凊难得乖顺的承认自己心情不好,摸摸姬梓旸有些消受的脸颊,道:“我折腾的你也跟着瘦了很多。”
“无碍。”他侧头吻了吻她的手心,朝她轻笑。两人说着话,正好佩心送了新鲜的水果进来。
小心的拣选了端到鄢凊跟前。鄢凊抬抬眼睛,拈了一颗果肉放进嘴里,脸色好了一些。
姬梓旸松了口气,对佩心点点头,佩心躬身退下。
鄢凊赶姬梓旸到一边去看书,自己拿了一本名字的典籍书,一页一页的翻看。
“也不知道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她嘟囔。
姬梓旸闻言轻笑,道:“孩子还没出世,你不必现在就愁这些的。穹”
“你不知道,这名字可要起好。”鄢凊对姬梓旸的话不满意,嘟着嘴,她朝他挥手,不耐烦的道:“算了,算了,你看你的书,我自己想吧。”
姬梓旸失笑,看她蹙着小眉头,盯着那本书看得认真,他眸中宠溺满溢,又看了一会儿,这才将注意力放在自己手中的书上。
一室安静,两人各自忙碌,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姬梓旸正垂头看书看的认真,原本好好坐在另一边的鄢凊却突然不适的呻/吟起来。
姬梓旸吓得把书一扔,扑过来抱住鄢凊,摸着她的肚子问:“怎么了?!怎么了?!”
“有……点疼……”
鄢凊小腹忽然一阵紧缩,接着就是剧痛无比,像是要裂开一般,疼得她出了一身冷汗,贝齿咬着下唇,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李鹫!李鹫!”姬梓旸也是脸色苍白,扬声叫着在外面候着的李鹫。
李鹫闻声推门进来,姬梓旸立即低吼:“大夫!叫大夫来!”
从上个月起,姬梓旸便安排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大夫住在别院,以防鄢凊的突发情况。
大夫很快就到了,一把脉,心下一惊,再三确认之下,才开口:“夫人这是要生了。”
“什么?才不到九个月!”姬梓旸跌声道,看向床榻上疼的冷汗直流的鄢凊。
“是早产,还是快些去叫产婆来吧!”大夫发话,姬梓旸立即点头,吩咐李鹫去叫产婆,又让佩心去烧热水。经过刚才的惊慌失措,现下他倒是冷静许多。这些日子他看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书,对于女子产子也是有所了解的。
李鹫很快就带了产婆过来,这时候内室里腥气很重,产婆检查了一下鄢凊的情况,转头对姬梓旸说:“公子先行出去吧,产子时不宜人多。”
“好。”姬梓旸咬咬牙,摸了摸鄢凊汗湿的头发,低声道:“凊凊,坚持住,我在外面等你。”
鄢凊这时候疼极了,对着姬梓旸点了下头,虚弱的笑了一下。姬梓旸顿时心里痛极,强迫自己转身出去了。
“姑娘,把热水端过来。”
佩心留在这里帮忙,听了产婆的话,她立即点头,将烧好的热水端过来到床榻边。
那种疼,是没有办法用语言形容的。鄢凊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意识朦胧间,她恍惚着看见一个人,那人一身明黄色衣袍,负手而立,她隐隐知道那是谁,张了张口,却叫不出来他的名字。她想叫他转过身看看自己,她想扑进那人怀中说她想他,可她的双脚却像是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用力!夫人!用力啊!”耳边是很陌生的声音叫着用力,鄢凊咬着下唇,痛苦的声音冲破喉咙。
“啊!……”
这残忍的过程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鄢凊的声音由高到低,最后慢慢低哑了下去。
姬梓旸一直在门外踱着步子,烦躁的情绪折磨着他。
终于,一声嘹亮的哭声响彻,姬梓旸整个人僵住,死死瞪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主子!生了!姑姑生了个男孩!”佩心跌跌撞撞的奔出来报喜。
姬梓旸脚下一个虚浮,差点跌倒,幸好他身后的李鹫反应快,上前将他扶住。
“凊凊,凊凊怎么样了?”
“姑姑累极了,这时候昏睡过去了,产婆说这很正常,一会儿就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