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终于沉默,似乎是被问倒了。
“怎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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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嘲意十足。
晏之看着她的脸在自己的眼底冷凝起来,失却了上午是分那明灿灿眩目的笑容,俊逸的眉蹙了蹙,撩起袖管,又在案上写下一句:“没有原因,喜欢便是喜欢!”
好一个,没有原因,喜欢便是喜欢!
可她感觉不到来自他身上的喜欢,有的只是刻意的保持矩离,而这种矩离感,来的是突然。
金凌喜欢上午时和晏之相处在一起的感觉,很轻松,很惬意,是不是因为听了逐子的话以后,她看待他的眼神起了变化,还是另的什么原因,令她再也感觉不到那种淡淡的温馨,以及淡淡的喜欢——如今有的只是淡淡的难受,以及遗憾。
可以肯定的是,她与他的邂逅,夹杂着许多她看不透的算计——这样一个人,她结交不起,也不想结交!
“晏之,你不够坦诚!”
金凌淡淡的放下筷子,执着玉盏晃着手上的玉光杯:“你是何等聪明的人,应知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的对不对……”
晏之睇而不语。
她却不想多废唇舌了。
“我有东西要还你!碧柔!
将那种期待它在心里冒出来的小小喜欢辗碎在萌芽状况,她淡淡的道,心下已打定主意今日快刀斩乱麻,日后老死不相往来。
“哦!”
碧柔立马自怀里取出那本依旧以雪锦包裹的,递给了小姐。
金凌接到手上,,打开结,将之推到了他面前:“萍水之缘,礼物太过贵重,慕倾城受之有愧,现在,我便亲手还与你——晏之,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也不想知道你接近我怀的是什么心思,只是提醒你一声,以后别再打我主意……我不想朋友做不成,最后还成为敌人……”
眼前的白衣男子,宁静如水,冷淡如霜的脸孔,莫名的掠过几丝异样的神情,很惊讶这书怎会在她手上……
金凌一直在留意他的神情,看到这种面色时,心下陡然生凛:他不该惊讶,这原就是他让人送来的东西……
她目光一利,思绪急转,顿有所悟,下一刻,素手一翻,将重新抓了回来,同一时间,一双竹筷跳进她的葱指间,直冲着晏之的咽侯刺去。
晏之一惊,俊眉一拧,上半身向后一仰,逃过了竹筷攻势,随即斜身一退,稳稳向后倒退数步。
原以为这一避,便可避开,可他料错了。
他速度是快,可她比他更快。
他只觉眼前霞光一动,眼眸一眩,竹筷又顶在了他有咽侯,一阵疼痛已逼了上来,身后是墙,他已避无所避。
面色不觉骇起,眼里的震惊之色,自然而然就流泻了出来,抬眸,只看到满是毒癣的脸孔陡然一沉,薄怒的叫了一声:“碧柔,到外头把好门,不准任何人靠近!”
一时没有还过神的碧柔,呆在那里,不晓得小姐怎么突然对这位公子发难,楞了一会儿才,答应,急匆匆出去守在门口——这说明接下来小姐要说的事情,相当相当的重要。
“你不是晏之!”
她低低沉沉的喝破。
“说,你到底是谁?小丰,你家主子呢?神神秘秘的派出一个冒牌货来想唬弄谁?”
是极,他不是晏子!
虽然,他有着一张和晏之一模一样的脸孔,也很努力的模仿着他的谈吐,并且,她也几乎就被这种足以以假乱真的清凉和冷漠给蒙蔽了,但他不是就是不是。
有一点,她完全可以肯定,这个人绝对是晏之的身边人:他学晏之的神韵学的真的很像,然而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晏之身上的清冷,必是多年的生活环境造成的,这种由内而外展现出来的气质,外人很难模仿到极致——那个男子在看到她时所表现出来的淡淡柔软,淡淡怜惜,作不了假,而现在的这个男子,在面对她时,流露出来的是刻意的防备,生怕被她察觉了什么似的,满身淡泊中少了一种让要想亲近的温柔。
在鍄京府第一眸看到他时,感觉就有点不对劲儿,原以为是自己的心态不够单纯的缘故,现在才发现原来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她所见过的那人。
尤其是当他看到时那惊到的表情,轻易就泄了他的底,令她有足够的理由认为,眼前的人,是冒牌的。
如果,他是真的晏之,他的反应绝不该是惊讶!
“说,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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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是怎么看出来的!”
白衣男子那冷淡的脸上浮现一抹震惊之色。
不光眼力好,功夫也厉害,他跟了公子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栽在一个女人身
上。
金凌哼了一声,银筷狠狠的抵在男子的咽喉,只要稍稍一运力,他的小命便能就此报废:
“你装的再像,也不是他!他人呢!”
脸孔发白的小丰,连忙奔过来,双手直摆,也没料到这个慕倾城是如此的了得,一个回合,就把他拿下。
“姑娘莫动气,我家公子素来不见外客,但他挂心与你,生怕姑娘因为桃园一事担了祸事,故令剑奴入鍄京府替您把这祸事了了……”
“剑奴?”
金凌收回了竹筷,斜眼睨视着。
“是!”
剑奴摸了摸发疼的咽喉,点头,若说之前,他对这个女子,怀的是不屑,此刻心里已肃然起了敬意,这辈子,除了公子,还没有人可以在一招内将他逼到绝境,这当中,一半原因是他小觑了她的能耐所致。
“你家公子呢?”
金凌重新坐到八仙桌前,神情冷冷的。
“回姑娘话,公子并不在城里,他嫌城里太热闹,已回了城外的庄园……公子喜欢静……姑娘若想见公子,剑奴回去会禀告公子,到时……”
话没有说完,就被恶狠狠的叫断:“谁说我想见他?他有什么好见了……藏头露尾,神神秘秘,我慕倾城高攀不起……你们带还给他。他的救命之恩权当是我欠下的,他日有机会必还上!告辞!”
剑奴闭嘴,纳闷这个女子的火气是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女人啊,就是麻烦。
侍僮看到这姑娘脸孔沉沉的发怒,很摸不着头脑,早上离开静馆时,还眉开眼笑,好好的,这番怎么就气成这样子?
“姑娘姑娘……”
金凌不理会,忿忿的把秘笈啪丢在桌上,也懒的吃饭,将面纱裹上,就往外而去,开了门,叫上守在外头的碧柔,语气隐隐薄怒的叫了一声:“走,回府!”
碧柔瞄了瞄追了来,急的满头大汗的侍僮,点点头,没一会儿,两人就消失在了楼梯上,侍僮追了几步,回头,万分不解的看向同样满头疑惑的剑奴:“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发什么脾气?”
好歹公子出面帮了她不是?
剑奴白了白眼,坐到那桌不曾动过的酒席前,抓了一双筷子,吃起来:“谁知道……我不懂女人的,别问我!嘶……”
疼……
剑奴再度摸了摸脖子,他认得的女人,没有一个可以将他逼的这么狼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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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倾城让剑奴将秘笈交还给爷,还说,救命之恩,权当是她欠下的,他日有机会必还上……”
当剑奴将交还到九无擎手上,把话带到时,他看到主子面具底下的眼眸,在明灯底下,越发的冷寂,沉沉便如翻不起浪的死井。
此刻的九无擎,与白日在静馆看到的晏之,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九无擎是无情的,晏之不是——晏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柔软之色,会让人觉得,主子也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