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吧!九爷!”
顺公公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半曲着圆桶腰,圆圆的脸孔上,堆着满满的世故的笑容。
九无擎纹丝不动,整个人便像一头散着危险气息的想吃人的狼,淡淡的冷冷的盯着,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我要见皇上!”
那声线儿,就比那阴曹地府里的千年玄冰还要森冷。
顺公公似乎早知道他会动怒,并不觉得意外,笑笑收回手,可背上还是感觉有点森凉,不敢再对视,只垂着眼答道:
“皇上有旨,九贵妃一直待您和诸位公子亲如子嗣,当年,九爷的性命,还是九贵妃救下的,如今公子大喜,理应到宫门外报个喜讯,叩个响头,再到御书房见驾……哎哎哎,九爷,您这是做什么?您这是在违抗圣旨……”
“我说了,我要见皇上!”
“不行!皇上……”
“我再说一遍,我要见皇上!”
“九爷,你何苦为难我们!”
淡飘飘的数掌,将众个拦着去路的内侍撂到在边上,众个镇守宫门的御林军一起围了上来。
九无擎冷冷一笑,身形一飘,轻轻自他们头顶飞纵而入,将一干人等悉数甩在身后——
这一路进去并没有再遇阻拦!
顺公公扬了扬手,并没有让御林军追过去,吐出一口气,又深深一笑,却有一种刚刚从鬼门关转过一般的感觉:心惊胆战。
宫慈看得那是心惊肉跳,和岑乐彼此对视,不知道这公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顺公公,您老这是……”
“是皇上的主意……咱家只是奉命办事……两位夫人,请吧!”
顺公公谦恭的作了一个“请”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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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御书房,九无擎就知道这一切全是皇帝在激他,而他中计了。
待行到御书房前,他被周统领领着一众高手拦下。
周统领瞄了他一眼,马上跑进御书房禀告。
书房内,皇帝早听到外头的嚷嚷声,还没等周统领说话,就淡淡的下令道:“不见!”
周统领出来原封不动的将这两字给搬了过来,一径劝道:“九爷,您就先去未央宫外叩个头再来吧!”
九无擎不说话,拂袍跪下,淡淡道:“那无擎便在这里跪着吧!一切等皇上见了无擎再作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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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过来的宫慈和岑乐默默的看着,无数疑惑盘旋在她们心头,见他跪,她们跟着跪。
岑乐并不太懂这里玄机,这宫慈在帝驾前待的久了,对于宫里的隐秘事儿,大约是知道一些的。
按着传统礼节,子辈大婚交日都会给长辈请安,皇上让九无擎到未央宫去叩头的理由固然很站得住脚跟,但是,现下他如此反恶她们去拜叩,甚至不惜抗旨,这说明九贵妃与他而言,绝非救命恩人这么得简单。
曾经,宫慈听一个老嬷嬷漏过这么一句嘴风:
“九贵妃如此不洁,皇上怎会如此中意她?”
所谓不洁,那必是与别的男人有染过,既然有染,或者曾珠胎暗胎也不一定……
难道……
九贵妃和九无擎,是母子……
如此这般一联想,她不觉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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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还是召见了九无擎。
殿下,九无擎跪于一片繁华锦绣的地板上,皇帝直直的站着,就像屹立不到的大山,那一身明黄的龙袍,穿在他身上,是何等的威武,犀利的眼底,则尽是予取予夺的狠戾之色,阴沉沉,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
“无擎,你的豹子胆又生出来了是不是!居然敢和御林军动手?嗯?你想造反吗?”
这样的暴怒,九无擎遇到过,五年前,当他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回来以后,当他听说母亲受了欶封后,当他带着病体跑进宫门想见母亲,却被御林军带进御书房,皇帝见得他的第一句利叱就是:
“九无擎,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胆敢骟动诸公子造反,胆敢借着渔翁之利带走九儿?你这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