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心,谁懂?——相濡以沫(2 / 2)

“九华?”

“是!”

“不带她们?”

“自然不带!”

金凌突然静默起来,她虽不记得事,可是她懂,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她们的日子会有多么的了凄惨。

她的这个男人,看似无情,其实也真的无情,除了她,他当真没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她倒不觉得自己会有仁心,因为可怜她们而愿意娴慧的分享丈夫,只是与那些女人而言,丈夫的遗弃,是一辈子前程尽毁。

感觉到她的沉默,他有点小小的不安,以手挑起她的下巴,瞧见了她的复杂的神色,问:

“在想什么?”

“没什么?觉得做女人真可卑……”

他的身子一紧。

“她们好歹是你明媒正娶的……”

“但她们不是我想要的——既是错误的,就该早些把错误纠正过来……”

“岑乐呢……”

提到这两个字时,她的脸上全是酸酸的味道:“那天晚上……”

他被她这个表情逗的心头一暖,手,缓缓滑妻她腰际,将其深搂,而后,紧紧吻了她的发顶一下:“那天晚上,我与她什么事也没有……你在吃醋呢……真好……”

“你,少得意!”

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让外界的人信以为真,这人就是这么的腹黑。

“嗯,你就让我稍稍得意一下吧,我都失意十几年了——”

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让人心酸?

是怎样的境遇,让这个男人失意了这么多年?

“你的脸,你的身子,又是怎么回事?”

“被火烧的……十二年前,宫里失火,我差点就被烧死……凌儿,我的身子不太好,以后还需好好治一治的……等闲下来以后,等把最后一味药找来,我能治好自己……我要健健康康的陪着凌儿,看我们俩的娃娃呱呱坠地……嗯,不行,我要亲自接生,亲自迎接它的到来……”

不知道在床上厮磨了多久,直到南城来敲门请起:

“两位主子,要不要用膳。太阳都照屁股了。”

两个人相视而笑,才发现时间过的飞快,都日上三竿了。

起床后,他陪她用早膳,然后,她陪他下棋,陪他研究医书。

****

日子过的飞快,一眨眼,过了七八天,没人来扰了他们的清静,白日里,他们在园子里在看看书,写写字,弹弹琴,作作画,或是他与她点眉梳妆,她与他绾发着妆,夜晚,正当床第欢渐入佳境,不想她月信来了,他能做的事儿,就是在枕边喁喁私语。

金凌问过他:“我既是公子青,为何成了人府上的女奴。”

他不答,只道:“等你恢复记忆后,你就知道。”

她又问:“你到底是谁?”

他挑眉咬她下巴:“我是你夫君!”

她骂他:“不正经!”

他低笑:“真的,我保证是!”

很多事,他不肯说,她问原因,他说:“想你喜欢现在的我!”

关于他的事,他略微提了一些,比如他的脸是在十二岁那年为救九夫人和七殿下烧伤的;比如他曾一度失忆,就像她一样,想不起前曾旧事;比如他的腿脚是怎么受的伤——

他说他曾被人挑断过脚筋,膝盖骨曾长时间脱臼,造成了如今的行动不便。

她听着咬牙切齿,问那人是谁。

他吐出三个字:“拓跋弘。”

九无擎还跟她提了当前自己的境况,说的很含蓄,但她明白他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或者说,他的日子自五年前开始,就举步为艰。

这当中,有些事,他说的不透,比如说他为何会在十二年前进公子府;又比如说皇帝为何宠信他;再比如说公子乱,他如何能保全了性命……她不太懂。

他说:“这些事,以后你会懂。等你恢复记忆后,你只要前后联系联系就能明白。现在不懂便不懂……开开心心的就好。”

金凌发现,自己每多了解他几分,就对他多心疼几分,多喜欢几分,他是一个苦难中长大的可怜孩子,难怪会这么冰冷,会这么的不苟言笑。

这些天里,他每日都会出去几个时辰,要么从正门出去,要么则从暗道离开。

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知道他所有种种谋划全是为了自保!

她问过他:“可需要我帮忙。”

他说:“现在不需要。你只要安安静静留在我身边,我就能定下心来应对一切。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不客气。”

****

这几天,南城一直守在房外,就听得书房内,两个人侃侃而谈,论的是人间道,谈的天下理,时而又窃窃私语,软语温言,尽是情话。

他的主子从来是不多话的,但是和这位公子青在一起,话多起来,也懂得笑了,两个人常在房内闹腾……这世上,得一知已死而无憾,如今得之为妻,也难怪爷痴了心,入了迷。

他既为爷感到高兴,又为之忧心忡忡。

****

二月二十六日深夜,九无擎自床上坐上,看到金凌正睡的香,怔怔看了一阵子,起身,着了夜行衣,叮嘱南城好好守着房外,便带了东罗自暗道离去。

依约来到定湖畔,月色微亮,一丛丛高大的杉树后,一道俊拔的身影候在那里,戴着帷帽,背手而立,正望着那在月光底下跳着银白鳞光的的湖面。

踱步走到附近的小河边上,摸了几个石子扔向湖里,扑通扑通,河面的沉寂被打破。

那人回过头,定定看他一眼,低低道了一声:

“无擎!你浮躁了!”

九无擎承认他浮躁了,任何人遇上这种事,都会浮躁。

“为什么?”

他玩着手中的石子,紧紧的捏在手心里,石子的棱角狠狠刺穿了他的皮肉,有血自里面渗出来,可他不觉得疼。

“为什么要这么做?无欢!”

他的刺,长在心里。

娉儿和孩子,是他这辈子最不想面对的事,也是他自认做过的最残忍的事。

手上的血,在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他的心,也在滴血,那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被刀子挖开,新怆加旧伤,疼的撕心裂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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