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燕熙睡醒了,稍稍梳理了一下,从燕玄和燕黄守护的军帐里走了出来。
跨出那简陋的帐蓬,就看到所有人都守在外头,一个个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瞅着他。
他转动着眼珠子,从他们脸上一个个掠过,而后落回到自己身上,摸了摸头发,理了理衣裳,并没有异样啊!悌
“怎么了?”
他问,一时之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燕玄和燕黄一个耸耸肩,一个摆摆手。
“不知道!下午,他们趁睡着了以后,一起去了什么地方,我们守着你没敢走开。回来以后,他们就要见你。我们好说歹说,他们不听,还跟我们打了起来。尤其是这这个女人,强行进来,居然能靠近你,还替你看了脉,差点就揭了你脸孔上的人皮。后来龙奕莫名昏了过去,这帮人才罢休。九弟,看样子,他们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与你对质!”
燕玄凑过来耳边嘀咕了一番话,声音并不轻,对峙站着的一干人听得极分明。
燕熙点点头,听到差点揭了人皮这里时,心悬了起来,还好,没看成,要不然,这事,就乱套了。
“你们想问什么?”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飞快。谀
***
大叔公出列,走到了燕熙面前,看着这位来历不明白男子,琢磨着他到底是敌还是友,久久不说话。
两个大金刚似的男子燕玄和燕黄,瞅着对面的人又露出了一副想吃人的样儿,啧啧啧的摇头,一想到他们先前无理的举动,心情极度不爽,忍不住抱怨了一番:
“你们这些人,怎么就那么奇怪。若不是我们家小九,你们一个个都会被那巨蟒吞进肚去。麻烦你们有事来请教的时候,态度放客气一点行不行?”
大叔公什么也没有说,而是自怀中取出一本破破烂烂的羊皮书来,呈上,问:
“你是龙潭老人要等的人吗?今儿个,我们去过一趟龙潭老人住过的山洞,看到了这本,上面所载了他一生的事纪。他说他在等四个转世而来的人。一个名叫白虎的,将取走这里的神器。你……是白虎吗?”
羊皮书,颜色斑驳,显示了它已有相当久远的历史。
他接了过来,翻开,一些古老的文字跳进眼底,翻了几页,他可以确定这的确就是阿元的字迹,才答道:
“我不是白虎!但我是他等的四个人之一,我的前世是青龙。”
这话引来了燕玄和燕黄的怪眼。
前世?
他笑了笑,不想对这事多作解释,伸手指指向摸着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神情的龙奕,继续语出惊人:
“他才是白虎。此地的神器,沉睡千年,只在等他到来。这世上,也只有他能将那把乾坤剑自日月潭下拔起来。”
被点名,龙奕错愕:“我?”
他用手一戳自己:“白虎?我是白虎?”
“是!”
燕熙点头。
“你怎么知道?”
龙奕怪怪的问。
“此事说来话长,而且,很费时间。你若兴趣,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只是那些记忆,与你而来,不复存在,一切在你听来,可能会觉得怪诞。如果,你不信,我可以马上引带你去龙脉取神器!这世上除了白虎,没有人可以拔出那把剑……”
还没等人家说完,龙奕立即警觉的喊停:
“等等,等等,你这么热络的要与我去取神器,为的是什么?你的目的什么?我听说了,只有白虎灵珠才能引导新域主走进龙脉圣地,你凭什么说你能进那里去取神器?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跟我是什么关系?凭什么你说你是我是白虎,我就是白虎?所谓的青龙白虎,按字面意思,那是上古神兽,喂,你别再口吐惊人之辞,说什么我是白虎转世之类的话。”
燕熙闭了嘴,想了想,看到所有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都想知道其中的究竟,叹了一声道:
“我们借一步说话!”
他转身往梧桐林而去。
不是他想故弄玄虚,而是很多事,不该流传出去。
龙奕瞅了一眼,推开金凌的扶持,跟了过去。由于下午时分,他曾昏过一次,这会儿走路颇感吃力,跨出去的步子不太稳当。
金凌有点不放心,上去扶着,坚绝的说:“我陪你过去!”
燕熙回过头,看到心爱的女人,正体贴的扶着龙奕,龙奕冲她露出一抹浅笑,点头。
不见的时候,盼着相见,见了面,却是痛恨相见——
他吐出一口气,撇开眼,心头不是滋味。
**
梧桐林,绿叶葱葱。
白衣如雪,步履从容。
这样的画面,真有的很触动人心。
金凌静静看着那慢慢转过身来的男子,想到的是刚刚进他的帐蓬看脉所遭遇上的奇怪情景。
这人真的很怪,通常情况下,正常人都是晚上睡觉,他异于
常人,是白天睡觉,睡的像死猪,晚上呢,则精神百倍。
今儿个自墓地回来,他又睡了去,跟他一起来的那两位开始当门神。
她强行打了进去。
进去时,这个被称为“阿九”的男子正沉睡,周身有一层奇怪的亮光将其包围在其中,一层又一层,由浅至深,眩眼的光晕,忽闪忽闪,神奇的不得了。
当她满怀敌意的想欺负他时,她被一股奇异的力量隔开,怎么也靠不近。
当她的情绪渐渐沉定下来以后,以一种好奇的心思打量,那股力量也跟着慢慢消失,她能一点点的走近。
而后,她惊讶的发现,他身上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保护他,而这股力量,似乎还能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互动。
对,那一刻,她感觉到胎动的特别厉害。
她越走越近,那股抗拒,就越来越轻,直到完全消失不见,回头再看时,她发现自己被包容进了最里面那圈光华里,同时,听到他的人在外头惊奇的嘀咕:
“真是奇怪呢,这女人,居然能走九弟的身边去?龙珠就不怕他伤害九弟吗?”
从这句话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每当这个男人沉睡下去,就没有人可以靠近,而她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她能执起他的手,那力量并不排斥她。
她探到了那奇怪的脉相,诡异的发现他的脉相异于常人,在他体内,有两股奇怪的力量在互相排斥,脉博时而快如战鼓,时而气息全无,宛若死人,整个人完全不醒人世。
紧接着,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这个男人脸上戴着人皮面具,最最叫她惊讶的是:这种人皮,精巧绝伦,其做工,似乎极像九无擎的手笔。
好奇心被激发了。
她想揭开他的人皮,手都伸到他耳后了,却叫燕玄急急叫住:
“喂,姑娘,我家阿九怎么得罪你了,不经别人同意,就偷看别人,那可不是君子所为!”
她可不认自己是君子,顶多就算是一个狡猾的小女子罢了。
她就是想看看他是何方神圣,结果,在这个时候,门外头,龙奕突然发出一记低叫,几个叔公似乱一片。
她忙出去,看到龙奕心痛如绞的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