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怎么招惹你了?”
“若不是你,九爷会好好的活着……
“若不是你,爷不会把我和宫姐休弃……
“若不是你,我不会被家里人逼着嫁给一个老不死的……
“若不是你,我的家族不会一夜之间败落……
“若不是你,我父母双亲不会惨死……
“若不是你,我的整个世界不会就此塌陷……
“……
“所以,我要看你不得好死……”
无数个“若不是你”,交织成了一张仇恨的网,将她莫名其妙的网在其中。
唉,仇恨!
多少人,在仇恨中不能自拔。
金凌轻轻叹息。
身后忽有,一阵轻手轻脚的脚步声,辩那声音,似乎是那个孩子跑了进来。
她睁开了眼,果见那个五六岁、生的特别俊气的孩儿,一手拿着一个水葫芦,一个抓着一个大蕃薯,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来,心头不觉一暖。
那孩子,真是有正气,白天挨了骂儿,这番儿又来了。
“姑姑,姑姑,口渴吗?肚子饿吗?”
他很小声的问。
金凌点点头,一天都没喝水了,当然渴,当然饿。
她挣扎着爬起来,头脑,一阵眩晕,饿啊,饿的肚子难受死了。这几天,过的真是憋屈呢!
“姑姑,先喝水,我爹爹说,得先喝,然后吃点东西……来,张嘴!小铁喂您吃!”
小娃娃跪在她身边,费劲儿举着那个水葫芦,往她嘴里倒进水来。
好甘甜的水,咕咚咕咚流进嘴里,顺着食道往肚子里淌下去,处于极度干涸的肠胃,在历经了数天的煎熬之后,终于舒展开,连同身上的躁热,一下去了七八分,整个人的精神也陡然一震。
同时,她惊讶的发现,那绵绵无力的内息,似乎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一般,在慢慢的苏醒过来。
这时,小娃娃凑到她耳边,轻轻的咬起耳朵:
“爹爹说,他在水里放了解药,姑姑,快些吃山薯,吃饱了,有了力气,快点跑。”
金凌微微惊讶,那个叫阿桐的人想救她出去?
“嗯!”
她点头,也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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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我本倾城,情归处——垂死之挣,
nbsp;她若有一点点闪失,父亲定会勃然而怒,会将所有怒气撒到西秦。到时两国开战,无论胜败,都将是一场灾难。
很明显,那阿桐并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又不能明放,就想了法子,于暗中悄悄放走她。
可是他放走她,到时,齐容能放过他吗?
没有往下深想,面对那只瘦瘦小手递过来的吹凉的山薯,她咬了一口,满怀爱怜。
这孩子,真是她的救星——
好多的孩子啊,人之初,性本善,这么热心的来照顾她这样一个素未平生的陌生人。
她想她会一辈子永远记住这个孩子的。
一个山薯很快吃完,门外有亮光慢慢的向这里移过来,是岑容伯带着人过来了。
“后窗没栓死,快从后窗户爬出去!”
那个丧心病狂的人,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
“嗯,姑姑,晚上我来救你!”
小娃娃很识眼神,将水葫芦往脖子上一套,小声说了一句,几步一跑,轻纵,很利过的自窗口跳了出去——
金凌在心头赞一声:这孩子,武功把式不错,若是好好栽培,将来必是一个国之大材。
门开了,一身布衣的岑乐手中提着一只红灯笼走在前路,身后,齐容负手走进来,似乎是闻到了一空里异样的蕃薯味儿,眉心不觉一皱,回头瞅向那掬躬哈腰的阿桐夫妻:“你们给她送过吃的?”
阿桐连忙摆手:“没没没,绝对没有……呃,可能是家里那个小仔子……容头领,娃娃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齐容立即脸色一沉:“好好看着你家那小仔子,要是再让我看到他来送吃的,我一掌毙了他!”
桐嫂听着这话,脸色一骇,连忙道:“不会了不会了……奴婢会看着他的!”
齐容这才算是满意了,一步步跨向金凌,眼神是那样的高深莫测。
草席上,金凌蜷坐着,丝发凌乱,满身汗臭,被铁链锁住的手小心的护着腹部,只淡淡看着,自不敢随意去挑畔他,敌众我寡,绝对不能硬碰硬。
“再留你一天小命。到时,我要拿你肚子里的孩子来祭坟。”
“害死明静的又不是我,容伯,你是不是找错对像了!”
金凌觉得好笑,这人,看来真是疯了!
“哼,怎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死的很冤……可谁让你是九无擎的女人。今儿个,我就要用你令拓跋氏就此覆灭……”
金凌不想说了,这个人已经完全不可理喻,干脆闭了眼,心里则在想这人的印堂怎隐隐发黑,似有中毒的迹向……
“看好她!”
齐容沉着脸,对跟在身后的两个手下命令着,那语气就好像在命令千军万马。
两个劲衣男子对视了一眼,“是”了一声,齐容又转看向岑乐:“你,好生在房里盯紧了!”
岑乐怯怯的应声。
齐容这才出得门去。
门关上了,岑乐蜷坐到了自己的草席上,神情极其冷静的盯着窗户的新生的月亮直瞅。房外,齐容在问:“四下里地雷布的怎么样了?”
有人在回答:“差不多了……保管就令他们有来无回!不过,容伯您答应我们的好处……什么时候兑现?”
“等过了明天,该给你的一件都不会少……”
“不会到时把我们一起炸在里面了吧!”
那人嘿嘿的笑,透着几丝怀疑,似在试探着什么,足证明还是有点头脑的。
任谁都看得出这个齐容心态有点不正常!
到现在还跟着他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得过他的恩惠,才誓死跟随着,另一种则是为了钱财,以性命为代价,最后赌一局。
赌赢了,那就卷上一笔财富,改名换姓,去过富贵日子。赌输了,就一起下地狱。
“只要按着我的计划走,
代嫁:我本倾城,情归处——垂死之挣,
保管炸不死你!”
声音远去。
房内寂寂,只有蛐蛐唧唧声,以及蚊子的嗡嗡声,岑乐就像死了一般的沉默着。
金凌闭着眼,感觉体内的内息越来越强劲起来,手上也渐渐有了知觉,只是手腕被铁链锁着,蹭的都破了皮,有点疼,身上几天没洗澡,一身汗一身汗的出,很黏。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月渐渐往西斜去,夜已经很深,整个世界都沉睡了过去。
忽,远远的,一记惨叫声传了过来,在夜色中显的分外的阴悚,惊得树枝上的鸟呱呱呱的拍着翅膀飞走了。
出什么事了?
那似乎是齐容的声音。
金凌嗖的睁开眼,正好看到岑乐惊坐了起来,整个胸脯在急剧的起伏,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但她又很努力想令自己平静下来,呼吸一呼一吸,很重。
直觉告诉金凌,容伯的惨叫和岑乐有关系。
没一会儿功夫,一阵脚步声跟踵而至,桐嫂在喊:“岑乐姑娘,容头领请你去一趟。”
房内点着一盏油灯,虽不太亮,但金凌还是很清楚的看到这岑乐自头上拔下了一个银簪悄悄的藏进了衣袖底下,等藏妥了,才扬起头唤了一声:
“来了!”
声调似乎也有点走调。
岑乐整整衣裳走了出去,那扇门再度掩上。
脚步声远去。
几乎同一时间,后窗探出了半个头,是小铁转着那一双机灵的大眼睛在往里面打探,看到没人,急忙翻了进来,小跑步的跑近,自怀里取出了两把钥匙——
这孩子,当真是来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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