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朝廷里会有十天国假,从腊月二十九到初八,文武百官大都不上朝班。各级衙门只安排少数几个官员值班,若有急事,便往上报,若无急事,一般都搁着不受审。这样的制度,是先皇后定下的。
今日已经是初十,朝班已正式开始走入正轨。
天未亮,金凌睡的正香呢,却叫那个“可恶”的男人给拍醒,硬拉着她起来去上朝。
呜呜呜!
她想赖床啊涔!
被子一卷,往里面钻。
“不起不起!”
“起来起来,不准淘气,都当娘的人了,得摆出当娘的样来……臬”
耳朵边上,叫这个家伙唠唠叨叨教育了老半天,金凌忽然发现自己嫁的那不是男人,根本就是第二个“爹”,亚个儿不许她晒网偷懒——
她故意作聋作哑。
他亲自将她拎起来,穿衣穿裙,时不时还呵她痒痒,贪睡的念头,全叫他赶跑了。
今天是她第一天和燕熙一起去早朝,穿着很正式的凤裙,戴上特制华美凤冠,与燕熙一起坐于“父亲”的皇座之下,接受百官朝拜。
新年新气象,各地朝报报禀完后,靖北王燕北突然出列递上了一奏折。
无他,特来辞官。
燕府出了一个驸马,朝臣都在暗中猜测:不久的将来,金氏皇族将会被燕氏所替代。
为僻谣言,燕北上缴一切兵权,辞掉一切爵侯荫禄。
燕北上禀说:他想陪玲珑,闲下来的时候,就含饴弄孙。其他政事,从此再不过问。
皇帝准奏,将兵权移交到金凌手上。
而后,散朝。
下得朝,回到自己的凰宫,换下朝服,穿上寻常宫装,金凌胡乱的往嘴里塞下一些食物后,便对燕熙说:
“我要去燕府,见见母亲,婚期一定得敲下来了!绝对不容她再忽悠人!你去帮父皇处置正事,有什么要紧的事,晚上挑几件重要的讲给我听,省得我明天早朝什么都不知道!尽给你出丑!”
有个男人的好处就是,他会帮你扛起很多事,然后你可以偷闲。
燕熙慢悠悠吃着,笑着看着这个小女人挥挥手,提醒一句:“记得把安安宁宁带过去,母亲一定很想抱抱的!”
“嗯!知道了!”
金凌扬场而去,带着碧柔先去了双子殿,吩咐两个乳娘抱上安安和宁宁,一起坐上马车。
马车上,金凌抱着宁宁,咯咯咯的逗着,小丫头,眉开眼笑。
小安安呢,眼珠子巴答巴答看着,小嘴直扁,那表情似乎在控诉:娘亲啊,不公平啊,为嘛老是只抱妹妹,不抱我?
碧柔看着直乐,对金凌说:“公主您看呢,小皇子吃醋了……”
金凌一看,笑飞了柳眉儿,倾过身去忙亲一下,逗了一句:“小安安,最乖了,做哥哥的要有做哥哥的样子,等妹妹睡了,娘亲再抱你哦……乖,碧姨抱着也不错……”
安安在碧柔腿上蹬了一脚,小胳膊张了一张,咧嘴笑了。
这小鬼头,很容易满足,就是不乐意被忽视。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碧柔忙问。
车外,逐子低声怪怪的禀了一句:“公主,清漪回来了!”
“嗯?”
清漪这几天不在宫里,韩非子为救清漪受了伤,那混小子死活不让任何人服侍,点名指姓的要清漪过去照看上药——人家都说施恩莫望报,他倒好,厚着脸皮挟恩以报。
本来,那小子这种野蛮的要求,金凌是不想理会的——他要是再敢胡闹,她跑上去一定给他吃一顿排头。
但转眼一想,逐子至始至终不肯有所表示,为了刺激他,她和燕熙商量了一下,还是把清漪送了去。
代嫁:我本倾城,番外——乱世玲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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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由逐子亲自将人送去,晚上再由逐子去把人接回来。
主要就是想刺激刺激某人——韩非子的专横以及家世,比冯长青更有杀伤力。
可悲的是逐子依旧沉默。
“公主,清漪在哭!”
逐子补充了一句。
“啊?”
清漪可要强了,平常可不兴眼泪。如今,她成了她身边的红婢,谁敢碰她一下?
呃,当然肯定也有例外的。
她忙推开车窗,往外看,只见清漪捂着嘴,眼泪汪汪的往里面狂奔而入。
发生什么事了?
紧接着,一身紫袍的韩非子唰的一下从他们车子边上掠过,急追了过去,嘴里急叫:
“漪儿,漪儿……我……我不是故意的……喂,你别跑呀……你听我说……喂,小心点,别摔到了……”
呃?
这混小子干什么恶劣的事了?
金凌背上莫名的打了一个激灵——女人被男人弄哭,通常不是什么好事!
头皮有点麻。
她急急的自马车上下来,看到那一男一女飞快的失踪在园门内,她想追过去,转眼马上顿住,回来推推拧着眉杵在原地的逐子:
“还不快追去瞧瞧!”
“有人已经追去了!”
逐子神情冷静,转头坐回赶车座,淡淡的望着宫门口:“公主不是要去燕府吗?现在还要不要去……呀……”
被打了!
金凌气不过,狠狠踢了一脚过去,双手叉腰:
“死小子,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你要是对清漪没那份心,就赶紧和她说清楚了去,单恋一个人很累的,你知不知道?你不给她一个明确的态度,她对你不会死心。她不死心,就会对别的男人有那份心。人家姑娘已经到适婚年纪了,你别在那里摆酷害人家成不成?”
逐子捂了捂被踢的部位,依旧不说话,扮无辜。
金凌索性气呼呼的再补上一脚:
“你是木头啊!我跟你说话呢!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你要是不中意她,当初玄影想将她留下时,你干嘛劝她来九华?你是不是吃定她喜欢着你,就随意摆布她?”
她磨牙了,一脸的凶神恶煞。
眼前这情形,典型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太气人了!
“我何时摆布她了?”
木头终于闷闷发出一句话来了。
金凌吐了一口气:
“那你是怎么想的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