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纳海的家早已变卖出去了,他现在住的地方,是在民巷里租住的一间房子,巷子里漆黑,这个时辰住在这里的百姓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阎以凉走在前,地上的坑坑洼洼对于她没有任何阻碍,卫渊跟随她行走,姿态悠闲的倒像是深夜散步。
“应该就是这儿了。”询问了多人,他们也说不清戚纳海具体的住址。
看了一眼破烂的院子和漆黑的房间,卫渊不做意见,全听她的。
直接跃起翻过院墙,阎以凉快步直奔紧闭的房门,一脚踹开,眨眼间掠进房内。
卫渊也翻过院墙,他稳稳落地,进入房间内的阎以凉也出来了。
“不在。”和陆白一样,都消失了。
“现在可以连这个戚纳海一同通缉了。”双手负后,卫渊薄唇微扬,这个夜晚的收获颇多。
“虽然还有疑点,不过通缉也是可以的。”自徐大厨他们死后,戚纳海和陆白都再也没有露过面。而昨天,他出现的地点是陆白家附近,这更是一个疑点。
“阎捕头,不知你能不能离开六门,到我这里来。”笑意浮上眼底,卫渊垂眸看着她,提议道。
拧眉,阎以凉审视了他一番,然后摇头,“不能。”
“拒绝的如此干脆,再想想,仔细思考之后再告诉我。”刚刚的答案,卫渊可以当做没听见。
“少废话,回去吧,明天通缉戚纳海。”越过他,阎以凉一脚踹开大门,走出小院儿。
夜深人静,街上除了一些商铺门口挂着灯笼,几乎没什么光亮。
往关府的方向走,卫渊始终没有离开,看样子还是要将她送回去。
“你可以回去了,在我这儿,没有危险。”她不对别人构成危险就天下太平了。
“我有没有与你提起过,关于那个铜牌,调查出了一些线索。”没有理会她的话,卫渊忽然道。
“什么线索?”小铜牌,取安亦的钱的人,还有卫渊父亲的白骨下,都出现过的那个小铜牌。
“在齐州最大的瓷器商那里,查到了有戴着同样铜牌的人出入过,看样子,也是去取钱的。”这幕后之人,广撒网,为的就是钱。
“当初的梁家也很有钱,安亦倒卖私盐的生意也很赚钱。最大的瓷器商,想来也富裕的不得了。”真是有意思,那个幕后的势力,一直在找钱。
“我认为,当年梁家的钱并没有被全部拿走,因为在我调查梁家的时候,也发觉有其他人在调查梁家。”这事儿,卫渊没有与阎以凉说过。
看着他,阎以凉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你的意思是说,梁家还有钱藏起来了?”
“嗯。我调查梁家的出处,曾住在哪里,在何处发迹。也有人在同样的调查梁家曾住在何处,如果这个人不是你,那就是幕后的那个人了。”想来梁家必定有多处的住址,或许,有钱就藏在那里,否则他们为何调查个没完没了,毕竟梁家已经消失十多年了。
“我从来没调查过,至少在你出现之前,我从来没想过去调查梁家。还有钱?梁家真是神秘。”不知做的什么买卖,居然有钱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了。
“所以,若是继续调查下去会发现什么,你都不要惊讶。如果能找到钱,这些钱也是你的,我先声明,我不会动分毫。”当初他父亲去梁家就是冲着钱去的,尽管他不知详情,可是也听到了一些。
“哼,你若是能找得到,就都给你了。”阎以凉冷哼一声,钱?她上辈子就为钱卖命,最后没落到什么好下场。这辈子,她不打算为钱卖命了,毕竟上辈子该享受的也都享受了。
“这么大方?尽管我也很喜欢钱,但是该拿的拿,不该拿的我不动分毫。我只是将我所知道的告诉你,让你有些心理准备。毕竟事关你们家,你有权利知道。”调查了这么多年,收获甚微,卫渊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免得到时她埋怨他。
“你若是不出现,我这辈子都不会对梁家的事情有任何的兴趣。不管是十五年前还是现在,我都对梁家没什么感情。不过,既然已经查出了一些端倪,我也感兴趣了。若是再有什么进展,希望卫郡王如实告知。”她倒是真的想知道,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有如此大的势力。
“嗯,能不隐瞒的,我不会隐瞒。”颌首,卫渊的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尽管我对你的**没什么兴趣,不过,事关梁家的还是要说,有见不得人,我会自动筛选忽略。”比如说,他父亲当年就是因为钱而去的梁家这事儿,她就当做不知道,免得毁了老卫郡王的一世英名。
笑意浮上眼眸,卫渊抬手落在她肩膀上,顺势捏了捏,“阎捕头,你确定要听我的**么?”
“废话连篇,无用的我才不听。把手拿开,然后滚蛋。”扫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手,修长好看。
“自从和你相认,你知道你骂过我多少次了么?”放下手,卫渊扬起眉尾,几分不满意。
“不记得了,卫郡王。”一句卫郡王,更像是讽刺。
“待我回去数数,然后明天告诉你。”卫渊正色,似乎真的要数一数。
“随你,走了。”话落,阎以凉转身离开,背影潇洒。
看着她消失在视线当中,卫渊才离开,夜色浓重,静谧安然。
翌日,戚纳海的通缉令也下达了,整个皇都,贴满了戚纳海和陆白的通缉告示。
卫渊的护卫整夜都在皇都搜捕,于晌午之时,终于有了进展。
“陆白被带回来了,阎捕头,要不要去听一下审讯?”柳天兆从外面快步赶回来,传递这个消息。
邹琦泰长叹口气,“好,抓住了就好。”
“戚纳海呢?”阎以凉现在觉得,陆白已经不是问题了,问题重重的是戚纳海。
“还没动静,他们将陆白带回来后就又去搜捕戚纳海了。卫郡王的护卫真是铁打的,比咱们能干。”这种话从柳天兆嘴里说出来,也确实稀奇。
“听你夸别人,真诡异。”阎以凉无言,柳天兆的夸赞听起来更像是骂人。
“我这可是真心实意的,他们做事都没有埋怨。这若是咱们或者其他人,一整夜不歇息第二天还要继续搜捕,早就骂娘了。”尽管他们还是会听令去搜捕,但骂娘是肯定的。
“在哪儿找到的陆白?”站起身,阎以凉自然要去看看。
“在东城客栈的柴房里,他给了客栈掌柜的不少钱,但是不住客房,还请求他们不要说出他住在那儿。”所以找他费了些时间。
“他看起来不像是躲避官家,倒像是在保命。”阎以凉眯起眸子,若逃避官家,应当早早离开皇都才是。
“所以啊,这事儿啊有意思。”柳天兆轻笑。
“无论如何这案子进展很快,天兆和师妹,你们俩继续协助卫郡王,直至结案。这本书皇上也看了,据说皇上还挺喜欢的,总是要比那些杜撰太祖的轶事杂谈要好得多。这案子尽快结了,也还一个清白。”邹琦泰开口,卫天阔的旨意,自然也是他必须要做的。
“没想到皇上也喜欢这本书,啧啧,阎捕头,你还能说我无聊么?”柳天兆笑的得意,当初他沉迷小说里,阎以凉可是好一顿讽刺他。
扫了他一眼,阎以凉恍若没听见,举步走出前厅。
刑部公堂,卫渊已经在审问陆白了。不同于想象,陆白看起来好似已经失去了精神一般。
瘫坐在地上,他一副很惊恐的模样,衣服也脏兮兮,头发乱糟糟。
卫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在喝茶,十分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