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仪搖头说:“没有。跳丧舞是土家的习俗,渔寨村是苗寨,所以不跳丧。”
我心里豁然开朗。瞿新托梦给方旭尧的跳丧舞,一定是在龙山村的!那么会不会瞿新就死在龙山村?
回到陈婉仪的家中,陈婉仪公公已经打渔回家,陳婉仪挑了一条大鱼,给我们做苗家水煮鱼,又辣又鲜,美味无比。
陈婉仪公爹是個老实巴交的渔民,话也不多,陈婉仪喊了他好几次。他才上桌扒了几口饭,又屋里屋外忙碌起来。
陈婉仪盛了一大碗饭,拌了鱼汤,还放上几块鱼肉,轉身就出去了。
等她回来,陈帅虎问:“家里还有别人吗?你端饭给谁啊?”
陈婉仪说:“没别人,喂牛的。”
我们聽了都很惊讶,陈帥虎说:“哇靠,你们家牛的待遇这么高?”
陈婉仪说:“没办法,我们家这头牛,除了吃草之外。我们每餐饭都要给他盛一碗,如果不餐不给它吃,它就会哭。”
我讶异道:“牛不是素食动物吗?怎么吃鱼?”
陈婉仪说:“它都吃!但其实我感觉它也不是贪吃,就是非得摆这个谱。”
这么有仪式感的牛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听了就得很可乐。
吃饱喝足,又坐了会。我平时不太吃辣,今天陈婉仪烧的鱼实在太美味,所以就多吃了几块,这会肚子就痛起来了。陈帅虎看我呲牙咧嘴的样子,就指指屋后说:“小魏哥,茅厕在后面。”
我捂着肚子就往屋后跑,陈婉仪家的茅厕在猪圈和牛棚的中间,是那种古老的粪坑,我捂着鼻子钻进棚子,先解决了再说。
肚子轻松以后,我打量起周围来,左边有几头猪在看着我,还“哼哼唧唧”地对我表示不满。我抬头一看,猪圈上空赫然架着一口棺材,把我吓得差点跌入粪坑,再往右边一看,牛棚上空也架着一口棺材!我心想,这是什么习俗啊?怎么把棺材放在这里?夜里上厕所不要吓死人的啊!
牛棚里关着一头牛,我心想,这就是那头摆谱的奇牛了。它在牛栏里踱着方步走来走去,看到我微微点了点头,好像跟我打招呼一样。我觉得这头牛的眼神实在是太奇怪了,好像隐藏了很多内容,却又是那么从容不迫,跟一般的动物真不一样。
我试着微笑着也跟他点了点头,它居然向我眨了眨眼,然后走开了。
回到屋里,我看到陈帅虎和陈婉仪正聊得热火,陈婉仪看到我就说:“哎呀,小魏哥,没想到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你替我嫁妞妞排个八字吧!”呆住木号。
我不知道陈帅虎对陈婉仪怎么吹嘘的我,要说排八字命理,我是学了一点,但是我还是拒绝了。
我说:“排个八字不是什么难事,但我师父关照过我,孩子太小,在起运之前,八字还不稳,所以是不能随便动的,否则对孩子极为不利。”
陈婉仪说:“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幸好还没给妞妞排过。”
我吃了人家的鱼,感觉不好意思,于是说:“要不,我替你自己排一下?”
陈婉仪说:“好啊,不过我觉得我的命排不排也一样,猜也能猜到。”
陈帅虎说:“那可说不准。”
陈婉仪报了八字,我仔细盘算后发现,她的天格地格都是罕见的贵重,但此生灾难也深重。
我说:“你绝对不会在这渔寨村窝一辈子的,以后必有大富大贵等着你。”
陈婉仪不太置信地看着我,一定以为我是捡好话敷衍她。
后半截话我就不说了,反正我也改不了她的运,没必要让她再白白担心。
我谢过陈婉仪的盛情招待,就和陈帅虎出了渔寨村,这时天已经黑了,我们还要原路爬山回去,才能取回电瓶车。
我从来没有在晚上爬过这种野山,到了山脚下,我才知道夜里的野山跟白天完全不一样,不象陈家村的落凤山紧靠着高速公路还有点人气,这座山黑魆魆的一点也看不清,而且周围寂静得吓人,走上山道,就好像已经远离人间一样。看陈帅虎倒好像不怎么害怕,我不想在他面前认怂,只得硬着头皮跟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