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喜道:“真没想到,小蕊。你比我强。”
小蕊说:“卫师叔。我是莫弃,你别再喊错人了。”
这时,智通**师迎了出来:“阿弥陀佛,莫弃姑娘,小魏施主,你们来了。”
我赶紧向智通**师行礼:“**师,多日不见,您可好!”
智通**师回礼道:“阿弥陀佛!老衲一切安好。”
他抬头看到我的脸,迟疑道:“怎么小施主脸色倒像不太好呢?快随我进禅房。”
我和小蕊一起随智通**师进他的禅房,**师亲自点起檀香,并命小僧人烹茶。
我们三人坐下,小蕊开口道:“智通**师,我卫师叔今番是来白云山休养的,这些日子过去,我看他气色不见好,所以特来向您求助。”
智通**师说:“莫弃姑娘休要客气。老衲已然知晓。”
他转向我说:“小魏施主,你过来,我给你先把把脉。”
我走上前去,伸出胳膊。智通**师在我腕上搭了一会,说:“小魏施主,你心中郁结之状,恐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说:“是,**师明鉴。”
智通**师说:“可否说来听听?”
我看了小蕊一眼,觉得她在这里,我很难启齿。
小蕊见状便站起来说:“我去外面逛逛。求**师好好开导我师叔。”
智通**师含笑道:“去吧!”
禅房内只剩下我和智通**师,我竟然毫无顾忌地把阿娜和小熙的事一股脑儿都告诉了他,倾诉完毕以后,我心里似乎就好受点了。
智通**师闭目倾听,无论我说的经历多么离奇,他的脸上都没有表现出半点惊讶的神情。
我说:“**师,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从来不知道,爱情会这么沉重。”
智通**师缓缓道:“你欠谁的情债?”
我说:“当然是阿娜,还有小熙,她们都是好姑娘,我谁也不想负,但是……”
智通**师说:“哦?那你说,阿娜在哪里?”
我说:“阿娜?在地心世界里躺着。不对,炎月就是阿娜。”
智通**师说:“一个是阿娜的躯体。一个是阿娜的记忆,你觉得都是阿娜。那么我问你,如果阿娜的记忆复制到老衲脑子里,你是否认为我也是阿娜了?”
我迷惑了:“这个……”
智通大师又说:“你认为躺在地心世界里阿娜的尸体还是阿娜,我说句不敬的话,如果把阿娜的身体大卸八块,头、四肢、身躯都分开,把它们运到天南地北,你认为哪一块才是阿娜?”
我心里一阵刺痛,智通大师的问题,那么残忍,却那么现实。
智通大师开导我说:“世界万物都是一样的,比如这间庙宇宏伟古典,已经矗立在此百年。但若有朝一日把庙宇拆了,砖块全部运走,有的去搭建民房,有的去垒猪圈,到那时,庙宇还是庙宇吗?人也是如此。既然载体都是如此,那寄生在载体上的喜怒哀乐怎么会是真?所以说四大皆空。”双叼叨巴。
我喃喃地说:“真可怕。”
智通大师说:“想通了这个道理,就不可怖了。情缘来时,凡人往往喜不自禁,却不知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若无相欠,怎会相见?”我喃喃自语,“前世今生也就罢了,为何会牵扯到几千年前?”
智通**师说:“这自然是有缘故的,但老衲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劝小魏施主尽快回北京,烟霞观虽然清净,但医不了你的病。”
告辞智通**师,我懵头懵脑地走出禅房,小蕊看我出来,就默默带我下山。
一路上,我还在想智通**师的话,正想得出神,小蕊对我说:“你,就放下吧。”
我回过神来:“啊?放下,对了,你是怎么放下的?”
小蕊说:“放下的时候,就放下了。”
我说:“这么说,我缘分还不够?所以还得在红尘中挣扎,没法似你一般开悟?”
小蕊说:“也许是吧,只是我明知开悟的快乐,却无法帮你。智通**师对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