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薇浑身的鸡皮疙瘩抖了抖,直接关上了qq,把电脑一关,往床上一躺,裹着空调被就睡进了被窝。
谁稀罕他的礼物呢?谁稀罕你赔呢?把人骂了凶了又来赔礼道歉,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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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市市政府大楼顶楼,程茹手里提着公文包一路直奔市长办公室,她走得很急,沿途不少人跟她打招呼她都直接点点头匆忙地擦肩而过,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整理了一下着装这才敲响了门,得到允可后她进了门,把门轻轻地关上。
“御市长!”程茹快步走到御澈的办公桌前,见御澈正在打电话,听他的语气和语言应该是在和r国的出访团的人做交流,昨天由政府牵头引资的项目洽谈得还算顺利,就等着签合同了,有关的事宜已经移交到落实下去的几家大型合作企业,相信过不了多久,e市又将注入新鲜血液促使着e市的经济增长更上一个新台阶。
等御澈说完挂上了电话,等在旁边的程茹蹙着眉头,手里翻出一本今早上的政要杂志,递给他,“御市长,很抱歉,我不知道这家杂志社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写出这样的报道,我已经命人火速去处理了,这是这一周最早发出来的第一批送往各个报刊点的杂志,剩下的就地封存了,但就怕还是有不少人已经买了看了!”
御澈看着那本杂志封面,凝眉,图片上是他,不过,是他和苏沐薇的合影,那日清晨在江边跑步,他抱着她转圈时被拍下来的,不过好在,只照了她一个模糊的侧影,他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把她牵扯进来就好!
只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御市长,这张照片虽然只照了她一个侧影,但现在的网络上人肉搜索这么恐怖,保不住会把她牵扯进来!”想起上次因为陈光耀的事件牵扯进来的苏沐薇连自己的母亲最后一面都没看到,还落了个荡/妇之名,最后若不是公安厅杨明中亲自出面全市公告发布道歉信,她的名声堪忧啊!
御澈沉着脸,对方既然拍到了他们在一起,那就是说,那两个孩子无一幸免,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林研修的电话,冷声道:“帮我去学校将两个孩子接回唐家,不要踏出唐家一步!”
林研修‘嗯’了一声,沉声问道:“澈,最近唐晨阳怎么了?隔三差五地往医院跑,回来时拉长着一张脸,谁都不理,你知道他怎么了吗?”
御澈愣了愣,“我不知道,他最近倒是经常往我办公室跑,跑过来喝一杯咖啡或是在沙发上睡一觉爬起来又走人了!”他也觉得唐晨阳最近有些怪,以前是很少来他的办公室的,说他办公室里到处都是腐朽阶级的味道,可近段时间是经常往这里跑,每次来见到他时就一副很委屈的样子,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被唐姑姑赶出来了,他又不张嘴,就坐在一旁,像只可怜的流浪狗一样眼巴巴地望着他。
“雷云泽回来了,你知道吗?”
“嗯?云泽回来了?我怎么不知道?”他这两天是太忙了,兴许是那两口子见他忙里忙外的不好来打扰他,但唐晨阳那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他肯定是知道雷云泽回来了,居然一声不吭,连吱都不吱一声。
“好了,知道你是大忙人,e市的未来就在你手上,去忙吧,我去接那两个孩子!”林研修说着便挂了电话,垂头看着膝盖上摆放着的那本杂志,瞥着那封面上的男人笑得幸福满面,他摇摇头,轻叹一声,对身后的人说道:“去把这家报社的主编带回来,记得,不动声色最好,如果不行,当场干掉!”
上一次偷拍的人带到唐家就被逼疯了,也不知道这一次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不知道‘枪打出头鸟’这句话吗?
御澈坐在椅子上,后背靠着椅背,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灯,眯了眯眼睛,静静地说道:“程秘书,傅明宣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程茹回答道:“傅明宣在两年前搬出了e市市区,住在郊区小区里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里,我们的人一直保持着监控,他的太太在他落马后的第二年跟着一个富商跑了,他现在是一个人过,但凡e市政界的人都跟他没有任何接触,这几年,他老实多了。”
御澈脸色一冷,兵败如山倒,官场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一个落马的败者谁还会有闲工夫拉拢?更何况傅家已经不是四年前的傅家了,哪怕是他再有雄心壮志,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程秘书,接下来的几天,你让人留意一下下面人的言行举止!”御澈说完凝眉,拿起手机拨通了苏沐薇的电话,电话响到第三遍的时候她才接起了,听着电话那头清澈的甜音,御澈脑子里的烦恼情绪都一扫而光了。
“薇,今天好玩吗?”她不会是像个孩子一样玩疯了吧?她说过今天没有课程学习安排会去k市的商业街逛逛的。
“好玩啊,臭豆腐你吃吗?”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吹气的声音,“闻到味道了吗?又臭又香!”
御澈无奈一笑,“电话里怎么能闻得到,傻妞!”
“你才傻妞呢!”苏沐薇愤然,御澈笑着说着:“张静怡在吗?我找她有点事,能让她接一下电话吗?”
“干嘛干嘛,又来荼毒我的耳朵!”张静怡拿着电话一阵鬼叫。
“张静怡,帮我保护好她,最近e市不太平,如果你们能在k市多待一段时间最好不过!”
什么?什么不太平?
一下午,张静怡都在想着御澈的那句话,e市不太平,莫不是真的出事了?御澈知道薛宁还活着了?薛宁又不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祸害人间的,能把整个e市都搞得不太平?
不可能吧!
“静怡,他说什么了?”苏沐薇擦了擦嘴巴,问道。
张静怡嘿嘿一笑,神秘地说道:“他说,我们今天晚上可以去红磨坊,至于费用嘛,他全部报销!”
“啊?”苏沐薇呆住了,“不是,他昨晚上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不准——”
“走啦走啦,反正很快就要回去了,好不容易恢复单身,去看看又咋滴!”张静怡连拖带拽地拉着苏沐薇上了一辆路边待客的士车,大手一挥,“同志,去红灯区!”如此豪迈的话语惊得司机那叫一个惊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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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里面是做什么的?”从跨进这栋类似于城堡的大门,苏沐薇就忍不住地拽紧了张静怡的手腕,这栋大楼也不是很高,但外形却和国外的城堡一样,更让苏沐薇惊讶的是,连开门的门童都帅气得让她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
“玩的!”张静怡拉着她快步走了进去,里面的第一层就是一个酒吧,设有舞台和观光场地,不过嘛,台上跳舞的全是男人,台下看的全是女人而已。
强有震撼力的音乐震动着人们的耳膜,聚光灯下的舞台上,体格健美的男性舞者随着音乐节奏忘我的舞动着自己的身体。
苏沐薇和张静怡找了座位坐了下来,打了响指要了两杯喝的,坐在下面看着台上人的表演。
大厅里响起了女子高呼尖叫的声音,鼓掌声,尖叫声,此起彼落,随着舞曲节奏的加强,他们的舞姿也越来越狂野,甚至开始脱起了衣服,他们穿的衣服本来就不多,每脱一件便会引得台下的人群一阵尖叫。
看得坐在下面的苏沐薇那叫一个胆战心惊,那些脱了外衣,连衬衣的纽扣都拉开露出了健美胸肌的男人们从台上跳了下来,舞骚弄姿地步入人群里,她拉了拉张静怡的手,凑到她耳边大声喊道:“静怡,我们走了好不好?不玩了!”她侧脸见到又有不少脸上带着金色亮片的男人从四面八方大开着的门走了进来,靠近台下的女人们,不管老的少的,一律照接不误。
看着那些三四十五十岁的女人激动地脸上的粉底都落了,苏沐薇浑身都抖了抖,不等张静怡回话拽着她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要跑出去,刚站起来就见到了围在自己四周的四个男子,他们有的是用亮片遮住了半张脸,有的只是遮住了一只眼睛,但露在外面的肌肤白得吹弹可破。
在周边那群魔乱舞的场景中,四个男子围住两个女子,场面有些诡异,而当这几人靠近围住她们时,大厅里的灯也亮了,振奋人心的音乐声停了!在场的人们愣了愣,往四周望了望,当他们看到出现在大厅中央的那位男子时,顿时齐齐捂住了嘴,低吁出声。
哇唔——
“小姐,能与您共舞一曲吗?”那人绅士地俯身朝苏沐薇行了个礼,伸出了手。
苏沐薇心里咯噔了一下,跳舞?她刚才望看到身后那些搂搂抱抱着的人群,那么亲昵地抱着,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跳不跳!
张静怡瞅着那带着金色面具的男子,吹起了口哨,行啊,连台柱都出来了,听闻这里的台柱红人一出场带着的面具上是镶着一颗红色宝石的,这个男人的面具上不就是有一颗红宝石吗?怪不得那么多人的目光像狼一样地看着他。她伸出手肘撞了下苏沐薇,跳个舞又如何?又不是没跟陌生的男人跳过舞,她之前不就是和御澈跳舞才认识的吗?
不,不跳!苏沐薇还是摇头,张静怡嘴角抽了抽,妞啊,人家请你跳舞,礼数周全,哪有你这么拒绝得彻底的,人家面子往哪儿搁呢?
却不想那男子只是淡淡一笑,伸过手来轻轻握住苏沐薇的手,声音温文尔雅,清醇得像山泉叮咛:“会跳华尔兹吗?”
那只手伸了过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暖让苏沐薇浑身一震,记忆像烟花一般在脑中瞬间炸开,五彩缤纷的记忆里,那一年的晚会,那个穿着白色礼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微笑地问她。
“会跳华尔兹吗?”
她摇头。
他笑着说,“我教你!”
那一年高中的迎新晚会上,那个教自己跳舞的白马王子,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只在那个晚上见过他,那一晚舞会之后,她就开始练华尔兹,苦练着,直到薛宁离开的那一晚,她才知道,他是薛宁,他说那一晚他教她跳舞被不会跳舞的她踩了十六脚,他还说从那天之后他就时常跟在她身后,偷拍着她的背影。
他说他等了她七年,等了七年才等到了这一天!
红磨坊里有史以来最为诡异而且又是最让人感到神秘的一晚,大厅里那翩然起舞的男女,众人都在叹息着那女子跳的是什么啊,笨拙得踩了红牌那么多脚,连坐在一边看着的张静怡都直抽嘴角,苏沐薇的华尔兹可是最拿手的,怎么今晚完全不在状态,就像是根本不会跳一样。
一曲终了,站在舞台中央的女子却泪如雨下,那个引着她跳完全场的男子凝神看着她,走近了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在她眉梢轻轻一吻,然后松开了她。
“可可,你的助理找你!”从舞台上退下来的男子优雅地走进自己的工作室,一进门一关上门,听着门外没脚步声,顿时龇牙咧嘴地伸手抱住了自己被踩了五下的脚,天啊,神啊,他的脚啊!
“邵可,你个混蛋!谁让你亲她的!”视频那边,那个人看不见脸,只看得见床头上挂的那幅画。
“表哥,你还说呢?也不知道当年你的脚掌是不是铁做的,是不是镶了马蹄子的,被踩了十六脚居然还能屹立不倒地跳完一曲,我被踩了五脚都受不了了!”他说着脱下鞋子,露出那被踩得都掉皮的脚背,哀嚎着,“哎呀,我这一周都下不了床了!”
“滚!”
“宁宁表哥,你也看到了吧,她哭了,我这不是安慰她,才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嘛,代你亲的,呵呵呵!”
“邵可可!”那边的人难掩怒意,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了。
抱着腿的邵可嘻嘻笑着,“阿宁哥哥,小心,生气伤肝拉,你看你要我扮牛郎我都扮了,我差点还被一个老女人给睡了,我的牺牲可大了呢,就当刚才那个吻补偿我受伤的弱小的纯洁的心灵呗!啊,真香,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香水,闻起来好——”邵可可不怕死地眯起了眼睛,喃喃道:“好**的味道!”
气死你不偿命,因为你看得到摸不到吻不到,他不仅摸了还吻了,气死你!
不过他是按着阿宁哥哥的剧本来的,结果,她还真的哭了!
唉!长得是好看,但姑姑说红颜祸水,说阿宁哥哥就是被这个女人给害的,不过看她刚才哭得那么伤心,阿宁哥哥又这么想着她,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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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你刚才怎么了?”张静怡朝苏沐薇递出了纸巾,苏沐薇摇摇头,看着窗外的夜景,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想起一些旧事了!”
那个记忆深处的影子,怎么都挥之不去,她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管自己怎么努力,为什么就是忘不掉?有时候她真是恨透了自己的软弱无能,时常会因为一些事回想起以前的旧事,有人说记忆是美好的,没有过去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但她的记忆里,半岁丧姐,三岁丧父,二十二岁丧母,又失去了两个孩子,还有薛宁,她的记忆里充斥的幸福岁月是那么的少得可怜,她连改变的能力都没有,她知道她现在应该振作应该看紧现在和未来,她还有两个孩子,两个可爱的懂事的孩子,有张静怡和梁子墨两个好朋友,还有一个一直不肯放弃她的御澈,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好好珍惜现在?那些记忆太苦了,她是个女人,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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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市一家疗养院,坐落在郊外一个比较隐秘的位置,这里环境清幽是个调养的好地方,这里面只有一个病人,该疗养院是由御家资助建造而成,是属于御家的私有财产。
宽敞的病房内,两名护士正在仔细为病床上的女人做清洁,擦拭着身体,她就是沉睡了快五年的傅家千金傅雨珊,清瘦地发白的皮肤早已失去了年轻女子应有的弹性,为了方便护理,头发也剪短了,她很瘦,手腕和双腿骨细如柴,长期卧床缺少运动和缺少营养的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都老了好几岁。
“疗养院里来的那位外国籍的医生长得还真帅气!”抬刀里叉。
“听说是石医生的好朋友,叫威廉的!最近经常来。”
“嗯,石医生不是出去了吗?他是打算在这里等吗?”
“应该是吧,对了你,看报纸了没有,就是我们的市长——”
“嘘,别说话,你忘了躺在这里的人是谁了吗?是市长夫人啊!”
“她都睡了这么多年了啊,人家市长也够憋屈的了,人年轻为什么不能另外娶?就是看不清那个女的长什么样子?啊,被市长那样的男人爱着,应该很幸福吧!”
“是啊,幸福了,偷偷摸摸的幸福了,听说连孩子都有了!我看啊,躺在这里的这位也只是名义上的市长夫人了!”
“谁叫她一直睡着不醒呢,老公都快被人家抢了!”
老公都快被人家抢了!!!
老公?老公??
御澈!!!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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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市长,疗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傅小姐清醒了!”
——————嗷嗷嗷,傅小姐清醒了,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