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纬扭头看她,这般至情至性的黄蕊蕊,令他有些意外。
印象中,她一惯是娇傲要强,一副打不死的小强的模样,再怎么为难她,她都勇敢的面对,可此时,一通电话,却让她是泪如雨下。
霍景纬很想将她搂在怀中,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但最终,他忍住了。
他手搁在方向盘上,脚下却是将油门踩得死死的,以离弦之箭的模式,尽快的带着黄蕊蕊赶向b市。
***遗体,已经从医院拉回了家中,黄蕊蕊守在灵前,是哭得昏天暗地。
“好了,蕊蕊,人死不能复生,别太难过了。”大伯安慰着她。
邻居们自发的帮忙着,张罗着丧事,青纱白花,小屋也有了几份肃穆的味道。
霍景纬以黄蕊蕊学长的身份,跟着参加了这个丧礼。
那丫头,纯粹是没有了精气神,满脸悲凄。
令他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看着黄蕊蕊的父母,按说这种情况,她的父母怎么也会在。
在下葬的那天,终于是一个浑身酒气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灵堂。
“哎呀,黄从贵,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还不快去给你妈多磕几个头。”
有人在指点他。
随即,黄蕊蕊的大伯站了出来:“你这个混帐东西,你妈死了,你纯粹没事一样,现在才回来。”
男子耸搭着头,却是没说话,去灵前磕了几个头,再上了一柱香。
至始至终,黄蕊蕊没抬起头,跟他说过一句话。
忙碌了两天,死者终于是入土为安。
这期间,霍景纬一改以往那强势气场,倒是极为温和体贴的,帮着黄蕊蕊处理一些事情,甚至在黄蕊蕊不吃不喝中,还是劝黄蕊蕊吃点东西。
众人皆心知肚明,这人是黄蕊蕊的男朋友无疑。
处理完后事,黄蕊蕊依旧要回学校上课,当霍景纬带她上车时,黄从贵,也就是黄蕊蕊的父亲,却是追了上来。
“怎么说,你也算是我女儿的男朋友了,看你这车,就知道很有钱,你总要给我这当老的一点见面礼吧。”
霍景纬愕神,黄蕊蕊却是又气又急,她冲着黄从贵叫嚷道:“你说什么呢,他只是我的朋友,送我回来而已。”
“什么朋友啊,骗人的吧,蕊蕊,别骗爸爸。”
“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黄蕊蕊惨白着脸:“奶奶死了,你是什么都不过问,你整日只知道酗酒打牌,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说这样说那样。”
黄从贵的脸色,极不好看:“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将你将这么大,你居然敢跟我顶嘴。”
“你养过我么?别忘了,当初你是要将我丢中河中淹死,是奶奶将我强行抱回家,是奶奶将我拉扯大……”说到这儿,黄蕊蕊掉转头去,不再看他一眼。
“嘿,你翅膀现在硬了是不是?信不信我打死你……”
“有本事,你倒是打我试试。从小妈妈被你打怕了,独自一人跑了……我就说过,我一定得学好武功,不会再让你喝醉了酒,就乱打人……”
黄从贵怒极反笑:“好好好,你这个死丫头,有本事,别再回来……”
“奶奶去世了,我也压根儿没想过回来……”
霍景纬沉不住气了,不管这个男人是怎么一个人,但他不想再度让黄蕊蕊跟他争吵。
似乎提起的,全是黄蕊蕊的伤心事。
他从后备箱中,拿出一个袋纸,里面有十万块钱的现金,这是以作不备之需的。
他从中,抽了几万块,隔着车窗,递给了黄从贵。
一见钱,黄从贵似乎一直没睁开过的醉眼,却是睁得大大的:“哎呀,果真有钱人,出手就是不一样……”
这嘴脸,委实有些可恶。但他吊着车窗的手,却是松开了。
霍景纬可是怎么也想不出,黄蕊蕊会有这么一个父亲。
他不说话,只是沉着脸儿,开动了汽车。
“你不该给他钱的,你真的不该给他钱。”黄蕊蕊坐在副座上,仍旧是一脸的悲切。
“没事,身外物。”霍景纬平静的说。
这些钱,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给了黄从贵,令他不再跟黄蕊蕊起争执,这样对黄蕊蕊是再好不过。
“给他钱,他又是坐在赌桌上,不输得净光,他根本不会离开桌子,这一辈子,他的眼中,只有赌……”黄蕊蕊强忍着,将泪水压了回去。
霍景纬沉默着,黄蕊蕊跟黄从贵的争吵,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他却是听得极为明白。
黄从贵,一惯贪酒好赌,输了钱,就打骂黄蕊蕊的母亲,以至于黄蕊蕊的妈妈,在黄蕊蕊很小的时候,就丢下她,独自一人离开了这个家。
甚至黄从贵在某个喝醉了酒的时候,要将黄蕊蕊丢在河中淹死,幸亏黄蕊蕊的奶奶赶得及时,才将黄蕊蕊给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