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昏迷不醒的途中,煜曾来过一次……”
蓝瞳顿了顿,仿佛是在回忆什么,又说道:“有些话很伤人,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没事儿,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再难听的话我也听过,再伤人的事我也经历过,早就无坚不摧了……”
饶梦语的笑容带着几分凄楚,她薄而无血色的嘴唇弯曲成不甘愿的弧度,看起来苦涩的意味多过友好。
其实,她也想表现得有风度一点,可是那真的好难。
“那好,既然饶小姐如此豁达,我也实话实说,不遮遮掩掩了。”
蓝瞳貌似下了一番好大的决定,仿佛不愿当那个传递伤人话语的恶人,纠结了好久,她才缓缓开口。
“煜说,等你醒来就让我带你去人流医院,他说你肚子里的东西是你想攀爬上位的工具,说你跟那些女人是一个德行,他绝对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蓝瞳的口吻很轻松,就像是在谈论天气,美食,服装,甚至嘴角还隐约带着一丝笑容。
可是,如果语言是一把利剑,蓝瞳这番话早已将饶梦语的皮肤割裂成千疮百孔,血迹斑斑。
饶梦语低下头没说话,紧攥的指关节发白,脸色较之刚才更显憔悴。
她不是不想去争取些什么,而是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争取。
“他真是这样说的吗?”
她声音黯淡,好像还没开始上场,就已经认定自己是那个失败者。
她其实从没想过要孕育上官煜的孩子,就如同从没想过要孕育一颗罪孽的种子,不用等到男人开口,她自己就会想办法解决这颗罪恶之果。
只是,她还记得初见他不久,他坚定的说这辈子只会让她孕育他上官煜的骨血……
往夕的话语历历在耳,当然也可能只是他随心的一句,或是为了逼退纠缠他的女人而刻意为之,可她就是一厢情愿的当真了,因此不免会产生一种被背叛的情绪。
“我想煜的个性你应该很清楚,他不当面跟你说是不想让我们彼此都尴尬,你也知道,我再怎么说都是他的未婚妻,正好我们却同时怀上了他的血脉,兴许是一种缘分吧,但对你来说真的很不公平……”
“我知道,我明白的,我……我自己制造的麻烦我会自己解决,一定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困扰,但是……但是还请你们给我一点时间……”
饶梦语强忍住不让自己声音发出哽咽,她是个骨子里十分要强又倔强的女人,她不想被蓝瞳瞧不起。
这次的“意外”明明就不是她能控制的,她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想要扼杀这个“意外”发生的可能,甚至不惜穿着睡衣满大街的找避孕药,最后还是凌旭日给了她两粒救急,她一直以为这样就算万无一失了,没想到最终还是百密一疏,留给自己一个这么大的麻烦,或者说是讽刺!!
也许正应了那句话,该来的始终会来,跑也跑不掉吧!
“你放心,时间我们肯定是会给你的,不过我个人觉得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拖延得好,拖得越久,对你,对孩子,对煜,对我伤害就越大,你要是现在能撑得住,不如我现在就陪你去打掉吧!!”
蓝瞳突然热心得像是饶梦语的亲姐姐,她伸手盖住饶梦语苍白的手背,眼神带着真诚,一点也看不出她有别的目的。
既然饶梦语选择在这个时候怀上上官煜的孩子,那就注定她必须当一回坏女人,蓝瞳不怕自己下地狱,她最怕的是自己败给饶梦语这种女人,所以她必须狠下心铲除一切障碍!!
饶梦语稍有闪躲,总觉得以她跟蓝瞳的关系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手心的伤口被白布包扎着,却依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连心的疼痛,饶梦语突然想起那两瓣碎玉。
“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呢?”
饶梦语有些急切的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拉着蓝瞳的衣角急声问道。
对她而言,那枚玉有着十分特殊的意义。
虽然她已经毁掉了那枚玉,但还是希望能有机会去弥补一下,至少能找个做工精巧的玉行想办法粘连好。
“东西?什么东西?”
蓝瞳不解的问道。
她不希望有任何东西阻挡她弄掉饶梦语肚里那东西的进度,因此她耐着性子的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