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先是愣了一下，但是看着魏建国头上突然多出的白头发，心情也是沉重。

对于这位自己亲手拉起来的心腹手下，局长也是阵阵的不忍。

他走过去郑重的拍了拍魏建国的肩膀，“想开一些吧，人无完人，这次的事是件意外。”

“可是……”魏建国打断了他的话，“那是个无辜的孩子，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他只是十几岁，他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因为我的失职这么葬送。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就死于如此惨状。我……我真的……”

魏建国说道这里，一个铁铮铮的汉子，竟然也开始哽咽。

局长就坐在他对面的位子上，“你的这种心情我明白，我也经历过，而且我经历的比你现在要更加痛心。”

接着就说起自己的经历来，“那是我进入重案组的第五年，所有的同事都很熟悉，做事手到擒来，我开始渐渐的骄傲自大，认为这世上就没有我破不了的案子。后来我遇到了一件特大连环杀人案，接到这个案子的时候，我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相反还是跃跃欲试。那时候重案组的组长就要退休，下边提了好几个人选。我想如果这次案子我能立功，那么这个组长的位置肯定就是我的了。后来……”

这是一段惨痛的经历，他从来没有跟人提过，听到这里的魏建国不由也担心起来，只是他并没有去催促，而是等着局长慢慢说下去。

即使是事情过去了三十多年，但是说起这段经历，局长仍然不能坦然的描述，“后来由于我的急功冒进，当时我最好的搭档成了那些罪犯的俘虏，等我们找过去的时候，他已经……”

局长再次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天花板时将眼中的泪水硬生生的压了下去，“是被虐杀的，已经根本分辨不出他的样子。”

说到这里，两人默默的相对而坐。

过了许久，局长才继续说道，“我也想过引咎辞职，可是当时的老组长告诉我，任何人都可以在错误中总结经验，不断的进步。可是，一个警察的经验，却代表着最惨痛的代价。你可以引咎辞职，但是你怎么忍心，将这么宝贵的经验就如此付之东流？”

魏建国却是说不出话来，他明白局长说的意思，但是即使是理解，又怎么可能如此心安理得？

局长就知道他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的，于是继续劝说道，“所以相对于内疚来说，你更应该的是将功赎罪。经过这次的经验，相信你以后会更加的成熟，会有更大的进步。希望你振作起来，不要这让这次血的代价白流。”

提起这次血的代价，魏建国稍微提起来精神，“到底是谁杀死了老a？这个人现在去了哪里？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可以说失踪就失踪了呢？”

现在舆论大众已经传遍了，杀死了老a的那个人，已经被描述成了独行侠，现代的超人蜘蛛侠。

局长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是有些事情是人无能为力的。我们虽然是警察，但是我们也是人。悬念就当成是悬念吧，过个十几年或许就会被揭开，现在这样的案子很多的。”

魏建国心情好了许多，“只是，现在就算我想继续做下去，估计用不了几天我的处分就会下来。毕竟，纸永远包不住火。”

局长再次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过了几天之后，一切平静，魏建国几乎可以预见的处分始终是没有下来。

他看着这几天已经忙碌的没有来局里的局长，就知道肯定是局长为了自己做了许多工作。

这才保住了他。

魏建国站在窗口，看着京市好不容易有的蓝天，久久的没有说话。

往昔神采飞扬的神探，经过这次之事，已经处于完全收敛状态。

用局长的话说，这或许真的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