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乐撑着不肯下场,坚持比赛,有一部分原因居然是因为自己?
这世界上有这么脑子拎不清的人吗?
不过,苏杭的自我调节速度很快,他迅速地收敛起了眼底的一闪而逝的一丝愧疚,无视了在一旁瞪着自己的苏绣,温柔道:
“嗯,你是个乖孩子。不过下次可不能这么拼了。这伤不碍事的,回去慢慢休养,会好得很快的。”
说着,他立起了身来,对江同之说:
“那,江教练,我就先走了。我学校里还有点儿事情。”
江同之无暇顾及他,匆忙地点了点头,而苏杭整了整衣襟,快步走出了球场,就连苏绣在后面跺着脚喊他的名字,他也装作没听到。
怎么回事?
怎么有种想要快速逃离球场的感觉?
在快步走到距离球场一百米开外的地方,苏杭才猛地刹住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仍在球场中央蜷着、但却被一帮人关心地团团围住的俞知乐,胸口堵住的一口气却始终呼不出来。
好险,就差一点儿,他就要绷不住了。
苏杭把手压在砰砰乱跳的心脏上,久久平静不下来。
这是第一次他在帮过绣儿后,会有这么难受的感觉。
他以前只负责帮绣儿出主意,至于那些因为他而受伤的人,他从来没见过,因此也不必为这些陌生人背负什么罪恶感。
但现在,也许是因为他对俞知乐有了正面接触,知道她并不是绣儿口中的心机女,所以并不想伤害她?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做了……
苏杭轻捶了捶胸口,平复了一下这种诡异的感觉,等到胸腔中沸腾着的某样异样的情绪安定下来后,他才自嘲道:
或许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笨的猎物,被这只落入自己陷阱里,不仅不自知,还眼巴巴地感激他的蠢蠢的猎物给shock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一定是的吧?
……
俞知乐在被送走前,还拉着江同之的衣袖,央求他别告诉俞良宴自己受伤的事儿,要不然的话他要担心的。
江同之微笑着满口答应,一回头就忍不住吐槽:
开什么玩笑?要是自己真不打这个电话,事后俞良宴知道了,自己只会死得比现在更惨更难看。
江同之把俞知乐交给了景上华,让她带着俞知乐先去趟医务室,拿点儿正骨水什么的,然后送她回宿舍,给她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送上床,叫她休息着。
俞知乐刚才一直在地上滚啊滚的,现在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脏兮兮的滚地鼠,白嫩的小脸上都沾着灰土,看着又狼狈又叫人心生怜惜。
江同之则负责联系俞良宴,他认为,无论如何都得叫俞良宴送她去医院检查检查。
对于苏杭的话,江同之并没全信,倒不是因为他信不过苏杭的人品,而是因为苏杭毕竟还只是个实习队医,太嫩了,万一他没能看出来俞知乐真正伤在哪儿,耽误了她的治疗,吃亏倒霉的还是俞知乐。
抱着累得不能动弹的小小一只俞知乐,景上华离开了场内。
江同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苦恼地望着屏幕,在心里默念了二十遍“菩萨保佑”后,才拨通了俞良宴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干咳了一声,用一种热情得有点儿过分的声音说:
“那个……良宴啊,最近你怎么样了?生意什么的还顺利吧?”
电话那边的俞良宴顿了几秒钟后,一针见血地问:
“你对我家猫做了什么?”
……我勒个大去俞良宴你要不要这么敏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