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上华别扭地走过去,江同之却仍微笑着看她,在她钻进车里的时候,还绅士地用手帮她挡了一下,让她不会碰到头。
坐到车里的景上华,还是觉得自己被耍了,咬着嘴唇愤愤不平地盯着窗外,不想和江同之讲话。
而江同之从后视镜里望着景上华愤愤的脸,露出了个舒心的笑容。
都看了两年,果然,景上华这种被气得咬牙却不敢发作的样子,才是最有意思的。
鉴赏着自家徒弟磨牙的模样,江同之深觉神清气爽。
对了,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他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开始发短信:
“我说啊,你这是搞什么?送女生回家,你到底懂不懂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下次,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上,女生就是这样被攻略的,知道不?”
抱怨了一通后,他把收件人舒狂的手机号打上,发送了出去。
独自一人坐在回省队的公交上的舒狂,心情复杂地看着这条短信。
送疯婆子回去?他才不要!要是让那疯婆子注意到自己想追她……
舒狂把脑袋抵在了车窗玻璃上,闭上眼睛,开始思考江同之短信中的那句话。
“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上”……
在舒狂陷入了深沉的哲学思考的同时,病房里的俞良宴,一边给俞知乐喂食着唐姨花了六个小时精心炖煮出来的乌鸡汤,一边温柔地告诫她:
不要吃哥哥以外的人送来的东西哦,说不定对身体不好哦,吃了也许会染上什么病哦。
润物细无声地黑了一通苏杭后,俞良宴看俞知乐吃得差不多了,就替她抹抹嘴,准备叫护士来,给她擦擦手脚,然后就睡觉。
可是,俞知乐在看俞良宴收拾东西的时候,冒出来了一句:
“哥哥,你今晚会留下来么……”
俞良宴扭过头去,微笑道:
“当然了,这段时间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怕。”
俞知乐低头玩儿着自己的衣摆,看上去有点儿窘迫的样子。
俞良宴微微扬起了眉毛。
好像近些日子来,她每天晚上,到了这个时候,看上去都很紧张,坐立不安的,欲言又止,俞良宴发现过好几次,也问过她很多遍,可她都是含糊着不敢说出口。
他也不逼俞知乐,只是默默地看着她,而俞知乐今天,总算把她憋了半个月之久的话说了出来。
她伸出双手,而俞良宴也下意识地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她的声音带了几分哀求:
“我想……哥哥能不能跟我一起睡……睡一张床……我害怕……”
嗯?
俞良宴撩了撩她的头发,柔声问:
“猫怕什么?哥哥和你在一个房间呢。”
他其实倒不是不想和俞知乐睡一张床,抱人形抱枕的愿望可是一直在俞良宴心里,从未远离。
只是他担心,猫刚做过手术,如果自己一不小心压到伤口的话,肯定会痛。
俞知乐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头埋得更低了,轻声重复道:
“我……怕哥哥走……”
哎?
俞良宴愣了愣,随即便失笑了,刚想说点儿什么,就见俞知乐一下抬起头来,无比认真道:
“哥哥跟我睡一张床,我就不怕哥哥走了。”
俞良宴的神情严肃了一些,细看了一下俞知乐的脸色,抿着嘴唇思考了一会儿,就绕到了自己的陪护床一侧,把床使劲往俞知乐的病床边靠去,直到整张床贴上了病床的边缘,他才温柔地对俞知乐说:
“怎么样?这样可以了吧?要是你还是怕哥哥走的话……”
说着,他爬上了俞知乐的床,按下了护士铃,对那头的护士说:
“麻烦送一卷线绳来vip3号房。”
看到猫总算亮起来了的眼神,俞良宴挂掉了护士铃,抬手勾了勾俞知乐的小鼻子:
“这样,可以了吗?”
俞知乐用力地点了点头,而俞良宴却再一次想起了那个调查不出姓名的男人。
他起初一直觉得,这人有可能是猫的父亲,但是,秘书的话,让他不得不对这个想法打了个问号。
哪有父亲在找女儿的时候用假名?
那,这样一来的话,他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