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墨僵了几秒,伸手想去挽俞知乐耳边的发丝,用有些急切又有些期盼的声音道:
“别开玩笑了,好么?你还在生哥哥的气对不对?哥哥道歉……”
俞知乐倒退一步,躲开了平墨的手,抬头看着平墨,声音有些发抖,但还是坚定地道:
“我有认真地想过,你当时扔下我,就是扔下我了,我胳膊受伤了,就是受伤了。每次发作的时候,都很痛……你不知道有多痛。我不敢叫我哥哥知道,也不想让上华知道,我只能一个人忍着……”
平墨却陡然激动了起来,他把自己西服的袖子往上一挽,露出了他的手腕。
他的手腕上,盘踞着两条深深的刀疤,看起来如同两条蜈蚣般阴森可怖。
俞知乐吓了一跳,眼巴巴地看着面容扭曲的平墨,平墨则晾着这两条伤疤,一字一顿道:
“我知道你痛,那天,你叫得有多么惨,我一直记着,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忘不掉。所以我就想,我要和你体会一样的痛,但是,我尝试从楼上摔下去,只是扭了脚,所以,我在我手上留下了这个……”
他把手腕往俞知乐面前一送,满眼都是狂热与期待:
“我敢保证,这个也很疼,当时我差一点就死了。这样的话,你能不能消一点气?能不能?”
偷听二人组组员之一景上华彻底地服了气了。
这能一样吗?
自残和被人伤害,完全是两码事儿好吧?
现在景上华已经不对平墨的精神状态抱有任何好的期望了,她只盼望着,俞知乐不要被他忽悠到。
她万一咔嚓一下被雷劈了,抽了筋,心疼了,就把小脸一抹乖乖跟平墨回家去,景上华怀疑自己会一个控制不住,跳出来先把俞知乐修理一顿。
而俞良宴也紧张地望着猫的身影。
猫是个善良又单纯的小家伙,如果是真的被平墨这几句话就忽悠懵了的话……
不过,景上华和俞良宴所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俞知乐的大眼睛忽闪了几下,便更坚定了:
“这不一样。我不要你来弥补我,你也弥补不了我。”
平墨看着眼前的小家伙,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心口也绞痛起来。
怎么会?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她怎么会拒绝自己?
以前明明是那么听话的小兔子,怎么会舍得离开自己?
平墨在迷茫痛苦中,突然抓住了一个隐约的想法,一把扳过了俞知乐的肩膀,狠狠地问:
“是不是那个人教你这样说的?是俞良宴那个混蛋逼你这么对我说的,是么?”
如果说刚才的俞知乐还有点儿怯生生的,但平墨这句话一出口,她的小脸刷地一下就拉了下来,竟然一把就把平墨推开了:
“不准你讲他坏话!”
俞良宴一愣,但紧接着一股甜蜜就涌到了心口:
猫……这是在维护他么?
可这小家伙接下来的一番话,就叫他哭笑不得了。
俞知乐咬着牙,小脸都气得鼓了起来,跺了跺脚,愤愤道:
“他就是混蛋!凶我!欺负人!大骗子!害我担心!但就是不准你讲他坏话!”
我说,这猫到底是在维护自己还是在骂自己啊?
尽管对傲娇起来的猫有点儿无可奈何,但俞良宴必须承认,他非常非常开心。
平墨完全呆住了。
俞良宴……
俞良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