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戈止摸了摸鼻尖,一本正经地道:“忙帮完了,我先上车去。”
“好。”朝他笑得灿烂,风月目送他出巷子,然后挤眉弄眼地看着荀嬷嬷:“您瞧,咱们这不是出来了吗?”
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地面,荀嬷嬷长叹一口气,总算是缓过神了,眼里又有了水光:“殿下……竟然会做这种事。你……”
她刚想问。你是不是跟殿下关系甚好,就见旁边这人一把抓过她的手背起她,话语带笑:“殿下是个心肠极好的人,知道您的难处,就将您救出来了。”
心肠极好的人?想了想那位殿下的威名,荀嬷嬷摇头。
完全看不出来啊!
车上人多了起来。徐怀祖在看见荀嬷嬷的时候,嘴巴长得老大:“师父,这是谁?”
坐得有些挤。殷戈止伸手就将风月捞进怀里,然后舒坦地坐着道:“风月的远房亲戚。”
风月跟着傻笑点头,荀嬷嬷愕然地看着他们。低头沉默。
徐怀祖心大,也当真没多问,只夸了一句:“这位大婶气质不俗,跟宫里的教习嬷嬷有得一比。”
荀嬷嬷颔首致谢,风月继续傻笑。
可不就是教习嬷嬷吗!
超载的车艰难地回到了使臣府,殷戈止扔了风月去安置荀嬷嬷。转头就对上观止担忧的神色。
“主子。”他低声道:“您没有发觉您最近越来越……宠着风月姑娘了吗?”
远房亲戚怎么也能住在使臣府?
皱了皱眉,殷戈止认真地低头反省片刻,然后问:“有吗?”
观止扶额:“您竟然半点没察觉?”
摆摆手,殷戈止道:“现在有用,先宠着。”
殷戈止一愣,神色更加复杂。看着自家主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欺人不易,自欺倒是简单。
风月高高兴兴地把荀嬷嬷安顿在了客院。然后抱着被子就滚去了殷戈止的床上,一脸讨好地笑:“殿下,奴婢能来您这儿蹭床睡吗?”
桌边的殷戈止看着手里的东西,头也不抬地道:“你要是先问过我再滚上去,会显得更有诚意。”
“嘿嘿嘿。”风月麻利地就吧自个儿的被子放好,然后趴在冰凉的玉席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书上的字看不进去了,殷戈止抬眼睨了睨床上的人。
他好像当真对她太温柔了,以至于这人都敢在他床榻上瞎蹦跶了,这该怎么办呢?
荀嬷嬷在使臣府睡了一夜,第二天起得很早,风月打开门的时候,她已经在院子里穿戴整齐了。
“我要走了。”眼里的愁绪消散得干干净净,荀嬷嬷笑起来分外慈祥:“我得去找他,可不能让他再等了。临走之前,有些话嬷嬷想告诉你。”
风月点头,关上门让殷戈止继续睡,出去到她身边乖巧地看着她。
“我在易贵妃身边多年,替她教训过人,也伺候过她的起居。看见过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也见过易贵妃在宫里夜夜垂泪到天明。”
“易贵妃是有心上人的,我常听她唤‘麒麟’,睡着了唤,醒着一个人的时候也唤。她经常写家书去将军府,怎么送出去的我不知道,但半个月能有十几封东西,封在一个信封里送走。这些,便是我这么多年的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