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恒这么厉害?殷沉玦放了点心,眼瞧着孝亲王府到了,便小心翼翼地下车往里走。
孝亲王府里一片宁静,只院子里站着一群丫鬟家奴,个个都是没睡醒的模样,仿佛不是被围困了,而是他深夜造访,扰了他们清梦。
殷沉玦愕然,有点忐忑地问:“皇兄呢?”
廉恒迎上来,拱手道:“王爷在主屋里。”
眼里有了点兴奋的神色,殷沉玦跟着就往主屋走。
他在殷沉璧的阴影下头活了太久了,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不停地对他念叨:“您看看大皇子……”
“大皇子文武双全,天赋异禀啊!可您怎么……”
“大皇子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功了,您还睡?”
大皇子,大皇子,他梦里都有人在耳边不停地念大皇子,他本来都已经绝望了,没殷沉璧的天赋,也没他那么拼命,比不过就比不过吧。可是没想到有一天,殷沉璧也会被他踩在脚下,对他行礼,喊他太子。
殷沉玦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让他狠狠报复这么多年因为殷沉璧而受的折磨。此时的殷沉璧,大概没了那不可一世的神情,正紧张不安地被捆在主屋里吧?
一想到那样的情形,殷沉玦步子都快了些,很是期盼地走到主屋门口,推开门一看!
里头漆黑一片。
吓了一跳,殷沉玦连忙喊了一声:“人跑了,给我追!”
“是!”
这大嗓门,在寂静的王府里如响雷一般,把旁边的廉恒吓了一跳,也把屋子里两个睡得正香的人吵醒了。
“来了?”重新点燃梅花灯,殷戈止睡意惺忪地出来,垂眼看着门口的殷沉玦,低声道:“深夜来访,有什么话不如进来坐着说吧。”
殷沉玦吓得后退两步,瞪眼看着面前这人,低声问廉恒:“你怎么不把他绑起来?!”
廉恒皱眉,为难地道:“太子殿下,先不说孝亲王没罪过不该绑,就算当真该绑,微臣也不是王爷的对手啊。”
惊得脸一白,殷沉玦瞬间躲到了廉恒身后,很是害怕地道:“皇兄……”
“嗯?”慵懒地往门框上一靠,殷戈止淡淡地扫了一眼门口堵着的二十来个护卫,轻笑道:“太子殿下深夜出门十分危险,只带这么点护卫,怕是难保周全,等会回去的时候,让我府上的护卫跟着吧。”
二十多人在他眼里还算少的?!殷沉玦被吓得直摇头,吞吞吐吐地道:“不……不必了,我马上就准备回去了。”
“这么快就要走?”疑惑地看着他,殷戈止问:“不是有事情找我么?”
“……没,没什么大事。”咽了口唾沫,殷沉玦摇头道:“就是听闻皇兄要走了,来跟皇兄告别。”
看他一眼,殷戈止温和地道:“你有心了。”
“嗯……那,那我就先回去了。”殷沉玦扭头就想跑!
“殿下!”后头的门客连忙堵着他,低声道:“咱们带了百余士兵呢!折腾这么一大晚上,您怎么刚来就想走?”
畏惧地看了一眼殷戈止,殷沉玦小声道:“廉恒说打不过他,那谁是他的对手?人都抓不住,还想砍他的手?别激怒了他,反过来杀了我!”
门客恨铁不成钢地道:“您是国之储君,怎能如此胆怯!他武功虽高,却不是三头六臂,这么多人围上去,再厉害的人也能被压住,您来都来了,不能无功而返啊!”
有了点底气,殷沉玦抿唇,犹豫了片刻道:“那你来下令,我想躲远点。”
门客一愣,心里喟叹一声,却是咬牙转头,大声下令:“来人啊,将孝亲王擒下!”
“是!”外头的人齐声应和。
殷戈止脸色未变,只跨出房门,将门从背后拉上,合拢。
里头的风月有点傻眼,连忙扑到门上透过雕花缝隙去看。
院子外头涌进来数十士兵,个个刀剑出鞘,对准了殷戈止,前头有胆子大的已经扑了上来,刀光直取他脖颈。
这是要做什么?!父要食子就算了,兄弟还阋墙?
看一眼门边站着的廉恒,她咬牙低唤:“廉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