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计较一下这个“师娘”的称谓,结果一听这话,风月立马转移了注意力:“谁会来?”
殷戈止露出了一种桥头算命道士特有的“高深莫测”的表情:“你等着就是。”
“……”沉默片刻,风月举起旁边的椅子就要往他脸上砸!
“师娘!”徐怀祖吓死了,连忙拦住她:“您这是做什么?”
先前在吴国还是好好的呢,怎么一回魏国,胆子就变得这么大了?还……还敢砸师父?
眯了眯眼,风月认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叫我师娘。”
“那叫什么?”
磨了磨牙,风月微笑:“可以叫师爷爷!”
徐怀祖:“……”
安世冲有点担忧地看了旁边的殷戈止一眼,以为他会生气。然而,自家师父脸上不仅没有生气的神色,反而露出了点微笑。
打了个寒战,他忍不住想,难不成魏国的水土,容易让师父的脾性变得温和?
屋子里鸡飞狗跳,殷戈止淡然自若地喝着茶,等着黄昏时分,听着外头的动静,他才起身,将风月拎起来,塞在安世冲准备好的房间里的柜子里头。
“想看热闹,就别吭声。”
瞪着他看了几眼,风月听话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柜子门关上,四周一片黑暗,没一会儿就听得院子外头脚步声杂乱,先前那些躲着写告状信的老臣这会儿全出来了,站在院子里行礼,声音里没个感情地喊:“见过魏国陛下。”
竟然是魏文帝亲自驾临?!风月有点震惊,震惊之余,就有点热血沸腾。
本来还想进宫,现在这人竟然就送到眼前来了,她怎么也得把握机会!
听着外头嘻嘻哈哈的谈论之声,风月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在柜门上轻轻一推。
“咔擦。”外头的铁锁响了一声,门推不开。
风月有点傻眼,傻眼之后就反应了过来,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殷戈止你这个畜生!
殷畜生正气定神闲地坐在桌边喝茶,外头的魏文帝已经为太子的冲动行为向使臣团致歉,态度极为温和,语气诚恳,听得吴国的人都稍微轻松了些。
但是,当魏文帝说想就两国联合之事详谈之时,安世冲后退了半步,拱手道:“陛下,此回臣等前来,并未听闻联合之事,只是为两邦友好尽一份力。”
笑容僵在了脸上,魏文帝心里的火气冒了起来。如今这形势谁不清楚啊?四处都在打仗,没一个国家置身事外。吴国目前算是宋国之下实力最强的,要是能将魏国护在羽翼之下,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他也就是冲着这件事,才低声下气地来道歉的,这些人竟然还不肯谈?
什么没听闻联合之事,这种稚嫩的借口在老油条这儿是不管用的,魏文帝心里直骂,面儿上却是不得不笑:“既然各位大人不急着谈,那不如就先在澧都看看风景,吃些东西。若是愿意进宫,宫里自然也会备着膳食等着各位。”
“好说。”徐怀祖拱手,恭敬地道:“不过我二人先前在吴国就拜过贵国大皇子为师,此番前来,也是想见他一面,不曾想他好像出了些事情……敢问陛下,他身上可有什么罪名?”
一听这话,魏文帝垂了眼,尴尬地笑道:“他哪能有什么罪名,是朕太宠着了,失了分寸,自己挂冠而走。”
“如此,那我二人也就放心了。”安世冲颔首道:“师父是个不拘小节之人,不愿意当皇亲贵胄,倒也显出些风流雅士不慕权贵的风骨来。既然无罪,那臣等就留他在驿站住下,还望陛下勿怪。”
嗯,在驿站住下。魏文帝点头,点着点着觉得不对劲,脸一黑,看着安世冲问:“他在驿站?”
“自然,到底是我二人的恩师,一到驿站,臣等便将他迎来,打算尽孝顺之事。”安世冲道:“不过师父说与陛下有所冲突,恐陛下看见他生气,所以连礼也没出来见。喏,就在那边的屋子里头。”
魏文帝一听就怒了,人就在驿站,都不出来行礼?好大的架子啊!
然而,徐怀祖却感叹道:“虽不知师父为何挂冠,但其对陛下的孝心,当真令徒儿们感动。”
“你哪里看出他有孝心了?”魏文帝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