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过澧都的时候,将军陵便已经落成了。
风月舒展着筋骨,将殷戈止关在了宫里带小皇子,然后单独和灵殊一起去爬山。
灵殊一早就能察觉主子今日有话要对自己说,所以她揣好了点心,带够了水,乖乖巧巧地等着她开口。
山路崎岖,四周也没什么人,风月眯着眼看着四周郁郁葱葱的树,叹了口气:“有件事,我早该告诉你的。”
耳朵竖了起来,灵殊眨巴着眼看着她。
“你的母亲,叫鸢容。”风月微笑:“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
“奴婢知道。”灵殊点头:“您每年都跟我说她,奴婢不傻,自然知道是跟自己有关系的,也想过多半是娘亲。”
她是在兴和村被张爷爷带着长大的,小时候也曾问过爹娘去了哪里。张爷爷跟她说,她娘出去做事了,她爹没回来过,不知道在哪儿。小灵殊当时很伤心,觉得自己是爹娘不要的孩子。可后来长大一点,她也就想通了,娘亲不回来看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虽然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那苦衷是什么。
“主子再给你讲个故事吧。”声音里满是叹息,风月垂眸:“这回,你可要听仔细些。”
“好。”
树林里风吹叶作响,风月抬头看着斑驳的天,眯着眼睛慢慢回忆起来。
鸢容是一直伺候着关清越的丫鬟,常常在主院里走动,却没什么想上位的心思。别的丫鬟都想尽办法吸引关清穆的注意,独她守着礼,半分不曾逾越。
关清穆十五岁便有了将门风骨,很得女儿家喜欢,不少想嫁进关家做二少夫人的小姐都一个劲讨好关清越,想套着近乎当她嫂子。于是关清越那段日子过得很是滋润,点心啊衣裳啊要什么有什么。
不过打扰的人多了,关清越就烦了,某天抱着鸢容的胳膊就道:“干脆你给我当嫂子吧,也免得他们烦我。”
鸢容慌张地松开她的手,脸上红成一片,连脖子都透着粉,吞吞吐吐地道:“奴婢身份不合适的。”
到底是被她带着长大的,当时的关清越又还小,古灵精怪。一看她这表情,当即就来了一句:“原来你也喜欢我二哥!”
一听这话,鸢容的脸更红。本就是个脸皮薄的,生怕关清越将这事告诉了二少爷,所以便求着她别嚷嚷。
“要我不嚷嚷也好说。”彼时只有十一岁的关清越拍着胸口道:“那你听我的,我帮你讨我二哥欢心!”
鸢容急得跺脚,半分也不愿意。关清越哪里肯依,威胁着她要去告诉二哥,然后就坏笑着看鸢容听她的话去炖汤、做点心、绣帕子。
于是有一段时间,关清穆早上起身打开门,总能在门口看见很多东西。有时候是一方绣着竹叶的帕子,有时候是一叠热气腾腾的点心。
府里已经下过禁令,不许丫鬟来打扰他了。那还有谁能往他门口放东西呢?想都不用想,关清穆直接拎了关清越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