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晋猛地冲上去,控制住她,然后掰开她的嘴,掏出怀中备好的毒酒,灌进了她喉咙里。怜儿没有挣扎,整个人像死鱼一样,麻木的看着他,眼泪再也流不出了。
之后,她被沉尸井底,带着满腔怒火和恨意,再也没有醒来。可是说到底,她仍旧眷恋着往昔那个,对她温柔体贴的少年郎。所以,他不爱了,她就成全他。
可是,谁能想到,这女人也是命不该绝。
她忘了告诉他,她生在水乡,自小便会憋气的功夫,而且,她从小就在薛家长大,对药理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是薛晋让她动了情,入了心,她明知是死路一条,仍无怨无悔。这世上的明枪暗箭伤不了她分毫,这世上的剧毒也奈何不了她。唯独心爱之人,才是她致命一击。
在冰冷的井水中醒来的时候,她没看到他,便已猜到他的心思。可那时,她仍心存妄想,于是在井底一遍一遍的呼唤他:“薛郎,薛郎——”
她的凄凄呼唤没有换来他半分怜悯,却迎来他赶尽杀绝。他填平了深井,灰白的泥土落在她头上身上,她的一颗心也不断的开始下沉。
她终究是明白了,绝望了。滔天的恨意蓄积在胸腔之中,她发誓她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所以,她在井底不断的开始往上挖,指甲折断皮肤磨破,鲜血直流她都不在乎。手心里的疼哪里比得上心里的痛。整整挖了十多天,她终于重见天日。从那之后,她活着唯一的目的,便是找薛家报仇。
可他却消失了。
薛家曾经的书童把这些事告诉江佩兰的时候,江佩兰简直站不稳。她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而且那女人竟然还没有死。
江佩兰声音都有些变了。她问:“那女人还在找薛晋吗?她,她现在,在哪里?”
书童摇了摇头:“薛晋刚搬走的时候,我们这些奴仆都被他们给辞退了。我也是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才看到一身狼狈的女人,简直就像地狱里的恶鬼一样。她一直问我薛晋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所以吓得挣脱开她,就跑了。”
阿青看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便打发他下去了。然后才转过头,看着江佩兰:“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江佩兰声音有些发抖:“我要见那个女人。我知道,你有办法找到她的。”
阿青笑了笑,她知道江佩兰是一个固执的人,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所以,阿青也早就把这怜儿找来了。听到江佩兰这么说,她拍了拍手,怜儿便被人带了上来。
那是一张极妖艳的脸,俏丽的琼鼻,勾魂摄魄的凤眼,就连勾起的唇角都带着与生俱来的魅惑。只是,左脸上却有两道丑陋的疤痕。看起来有些怪异。不过,虽然她脸上有两道丑陋的疤痕,却瑕不掩瑜,尤其是她精心调了胭脂,顺着伤疤画出两朵曼陀罗花,让原本就清丽的容颜更加神秘莫测娇艳欲滴。看起来,不像是良家女子,倒像是从青|楼里出来的。
怜儿现在眼睛如火,一下子便看出了江佩兰的想法。她笑了:“没错,我曾经就是烟花巷的头牌。”
江佩兰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单刀直入:“你认识薛晋吗?”
“薛晋。”怜儿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