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进去中堂时,富弼是很大度的。虽然现在很烦这个纨绔子弟,老富却也耐着性子答应给点时间,没把他直接赶出去。
“那,最多最多给你半刻钟,我中书门下日理万机,你不要老往我这里跑,我说,你任命都下来了还不赶紧的去北1京,待在这汴京干嘛?你不要想扯犊子,不要想来中书讲条件,不论给你的任命是什么,都是国朝之需要和意志。”富弼捻着胡须皱眉道。
“伯伯容禀。”
接下来王雱口中念念有词,先高度赞扬了老富以往的外交成果和功劳,顺便,还夸奖了老富素来高超的维稳手段。
另外王雱还严厉批评了自己诸如“整日游手好闲,政治上闯祸过大,给相公们造成政治难题”等等问题。
最后,王雱又强调:我大雱不论路线何方,却自始至终是心系国朝的,乃是一个知错能改的大宋好孩子,新一代之中的栋梁大才。
巴拉巴拉这一说,竟是就一刻钟过去了。
韩绛和富弼不禁一起听的脸如锅底。
不过鉴于他始终在夸奖富弼和韩绛,且的确进行了深刻的自我检讨。然后这小子开口不是乱拍马匹,说的东西、基本都是实际存在有出处的。
于是哪怕知道此小奸臣没安好心,富弼也总不能把他给赶出去吧。
富弼的确是喜欢维稳、又相对敢作为,不过总体中正不算酷吏。另外他的确是外交优先观的说,非我族类者都差别不大,为何一定要援助青塘,支持西夏战败?西夏现在内政不统,较为分裂,对我大宋威胁不大。青塘则不然,你也说唃厮啰雄才大略,麾下十万骑兵不容小觑,任其做大兴许才是弊端?”
“韩公容禀。”王雱抱拳道:“您的理论有一定道理。吐蕃人虽无比残忍凶悍,但唃厮啰其人真的不同,他统治河湟地区这些年中,有个特点是政权稳定,且他真不爱打仗,有做生意思维,证据就是他一直在保护中西部商路之畅通。就因这些,富公始终致力于推动对青塘的支持,让其对我大宋依赖加深。而虽然我大宋对西夏最熟悉,但现在的时局,西夏小皇帝李谅祚进入了逆反熊孩子时期,不可逆的在长大,以小臣在西夏观其言行,李谅祚乃是一戾气深重之人。假设青塘和西夏双方真的发动战争,若真被此番下诏的李谅祚赢得战争,他亲政步伐就几乎无法阻拦,我大宋的短期宁静就正式告破了。”
“说的好。”老富弼哈哈大笑着,拍椅子道:“韩大脑壳不会转弯,不懂这些,老夫以为你被他教坏了,原来你还清醒着呢。”
王雱当即道:“请富相公支持小子复出,主持此番外交事宜,只需我进一次青塘,大宋商贸必然增加,形势必然会……哎吆。”
说不完被后脑勺一掌,富弼不受蛊惑的样子指着鼻子道:“少扯什么青塘,你闯的祸还不够多?现在你给老夫去大名府去安安稳稳的管工业,外交这种高端业务怎轮得到你?你出使西夏口碑那么坏,不凉个三年五年也好意思出来混?你还敢说李谅祚是熊孩子,说的你不是一样?”
王雱不服气的道:“难道我大宋之霸业就不周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