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自己是撞了邪。
?
孙潇的妻子拿了棉花和酒精来,她对陈绍祁说:“陈导,我来吧。”
陈绍祁让到一边。
蘸了酒精的棉花球碰到伤口,疼痛无限的被放大。南姣抿着唇,一声不吭。
“姣姣妹妹,不疼吗?”宋明柯问。
“不疼。”
宋明柯“啧”了几嘴,扬手拍拍陈绍祁的肩:“这耐疼的本领和你挺像的啊。”
陈绍祁看着南姣,笑了一下,眼神温柔。
南姣自己把另一条腿的裤管也卷起来,她的腿,嫩白,纤细。
“行了,都别围着她了。”陈绍祁挥挥手,把宋明柯揽走了。
一大帮人都散了。
烧烤还在继续,大家猜拳的猜拳,喝酒的喝酒,气氛很嗨,并没有被这个小插曲影响了心情。
孙潇的妻子手脚麻利,再加上有南景在一旁勤快地打着下手,几处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
南姣道了谢,叫南景搀着进了屋。
屋里暖和,但一个人都没有。南景陪她坐了会儿,也是明显的身在曹营心在汉。南姣理解南景想去玩,但又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坐在这里的矛盾心理,于是打发她去给自己烤点东西吃。
南景出去了之后,屋里彻底安静了。
南姣拿了自己的背包,把手机翻出来,屏幕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其中五个是南景打的,剩下的都来自于同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猜,是陈绍祁的。
陈绍祁的号码意外的好记,南姣看了两眼,就记住了,她没存。
门外有脚步声过来,南姣还未把手机放起来,就听到一声:“南船长。”
南姣抬眸,看到王佩珊端着个盘子进来了。
“南船长,我看你一晚上都没吃过什么东西,来尝尝,这是我烤的玉米。”她说着,把盘子往南姣面前一放。
盘子是白瓷的,黄灿灿的玉米放在上头,两种颜色碰撞,有种说不清楚的温馨感。
“谢谢。”南姣不想拂人好意,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玉米很甜,烤得也恰到好处。
“王小姐手艺真好。”
“好吃吗?”王佩珊眼睛亮了亮,像个受到夸赞的孩子,反应很单纯。
“好吃。”
“我不会做菜,但是烧烤的手艺很不错。是不是很神奇?”
南姣笑着,没接话。
王佩珊来了兴致,自顾自地说:“大概是以前拍《江南拥抱》的时候练出来的,那时候我们剧组没事就聚餐烧烤,我助理闻不了那味儿,我就只能自己动手。没想到烤着烤着,就多了门手艺。绍祁他们常常开玩笑,说我是烧烤天后,以后不拍戏了,还能去摆个烧烤摊。”
南姣还保持着笑意,新咬的玉米黏了牙,她舔了舔。
“你知道《江南拥抱》吗?”王佩珊忽然问。
“不知道。”
“不知道?”
王佩珊很诧异,毕竟,前年《江南拥抱》火遍全国的时候,幼儿园里随便拉个孩子都能把里面的经典台词惟妙惟肖地模仿出来。
南姣点点头,她是真不知道。
王佩珊笑了一下,有点尴尬,但看不出来是自己尴尬,还是替南姣尴尬。
“《江南拥抱》是绍祁的作品,我还以为他和你提过。”
“他没事不会和我说这些。”
“那你们平时都聊什么?”
这个问题有点私人。
南姣把玉米放了,搓搓手:“什么都聊。”
王佩珊目光暗了一下,是浅淡的失望。南姣都看在眼里,但她没什么反应。她不是刻意装腔作势,她和陈绍祁能聊的时候,的确什么都会聊。
他甚至,和她聊过未来……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王佩珊又接着问。
“刚认识。”
“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很久了。”
“王小姐和陈导认识很久了?”
王佩珊点了点头:“绍祁这个人,看起来很好相处。但其实,他很慢热,一般刚认识的朋友,他很少会去亲近,所以我还以为,你们也认识很久了。”
“我们很亲近?”南姣反问。
“南船长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误会,希望王小姐也别误会,我和陈导不是那样的关系。”南姣把盘子往王佩珊面前推了推,“谢谢王小姐的玉米,很甜,但我吃不下那么多。”
王佩珊不笨,知道这是逐客令,她端了盘子站起来,离开的时候又看了南姣一眼。南姣拿出手机恬静地翻阅着什么,她鬓角的碎发扣在耳廓上,一低头,露出耳后的一枚小红痣。
整个谈话过程,王佩珊或暗示或试探,南姣都游刃有余,她的态度磊落极了,这种磊落里还蒙着一层好似迷雾般的慵懒,让人无法窥见她的真心。
无法找到发力点的对手,才是真正可怕的对手。
南姣,就是这样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