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贯顿时就不满意了,因为工部是他分管的部门。
“我说张阁老,这朝廷六部工部最贱,这种话朝廷内外也传了好些年头了,老夫不争论一些什么有的没的,单说修黄河大堤的银子,工部已经等三年了,黄河大堤也等了三年了,这一下要是给拨出去十万两银子,您也知道,最多完工一半。
这完工一般的黄河大堤能否抵得住一次黄泛,您心里也有杆秤,拨出去的银子上下层层剥削,咱们心里明白,但是谁也没办法陪着这些银子一路到黄河边上控制每一两银子的流处,咱们无可奈何。”
沈一贯就把话说到这里,张位有些语塞,近年来黄河小规模泛滥的事情还不少,也亏的是小规模泛滥,要是大规模的,估计整个华北都要遭殃,上一次修黄河大堤还是三年前,这一回是要大修一次,要是不修,可就难说了。
于是张位看向了陈于陛。
“那干脆就把蓟镇和辽东镇要的银子各减五万两给萧如薰,这两个镇也是狮子大开口,一开口就要三十万,尤其是辽东那边,简直是不像话,李成梁是越活越回去了,李如松是越活越分不清自己是谁了,再各减五万,留十万给国库!”
陈于陛顿时就吹胡子瞪眼睛了,兵部是他分管的部门,辽东和蓟镇的事情他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
这几年冬天越来越冷,来的越来越早,北边草原上好像也遭了灾,蒙古人屡次试图南下给打了回去,这一回似乎要来点大的,他们多要点银子整修装备也说得过去,十几万军队一个人总要两三两吧?
“张阁老,您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些年冬天越来越冷,来的越来越早,咱们这儿都这样了,草原上早就大雪灾了,每逢雪灾之年,蒙古人必定南下劫掠,此时若不紧着九边用银子确保防线不毁,难道还要等着他们打到京师城下面?!”
陈于陛这话说的很硬气,但是事实也的确是如此,要是不紧着九边用银子万一哪里被突破了,朝廷真要花十倍不去,这放在其他历朝历代都是没有的事情,偏偏大明开了先河。
这要真是拿银子出去做正经事情,那谁也说不出什么来,银子确实不够,皇帝内库里出点钱来,也算不得什么,但是这银子究竟拿去吃喝嫖赌去了还是拿去购买土地去了,咱们心里都清楚的很。”
赵志皋扫视了一下三名辅臣,三人的表情各有各的精彩。
心中哀叹一声,赵志皋缓缓开口道:“不管如何,张阁老,沈阁老,陈阁老,你们三人协商一下,将银子给弄出来,不然,老夫带头辞职,你们也是难辞其咎的,老夫七十多了,不在乎这些了,可是你们都还年富力强,别耽误了大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