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那,宛若一个布偶,宁守义叫了她无数声她都没听到,耳边只剩下巨大的轰鸣声,嗡嗡作响。
“丫头?”宁守义后来是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面前挥舞,才将她唤醒。“丫头,你这是怎么了?撄”
萧伊然全身都是僵硬的,就好像整个人被铸成了水泥,连血液都不再循环了。
“丫头?”宁守义见她不对劲,伸手摸了摸她额头。
就是这一触,轻轻的一触,却如钝器重锤,将她这根水泥给敲裂了痕偿。
她算是活了过来,而后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牙关紧咬也没耐住这颤抖自手传至全身,却再也没有勇气低头看一眼手里的手机。
宁守义被她吓着了,“丫头,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的双瞳终于聚焦,落在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人脸上,却好似半天不认识人一般,盯着他,茫然然的样子。
忽然,她将手机一扔,拔腿就跑。
她是开车来的,可是,她忘了;
她不知道该跑向哪里,前路没有了方向;
她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世界一片混沌。
用执行任务的速度,拼了命的在大街上跑,像一颗移动的空壳。
恍惚间听见汽车鸣笛声,可是无论多少车鸣,都没有阻止她奔跑的速度。
大街上的喧闹好像隔了重重的雾,离她很远很远,都在闹些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见,直到有人挡在她身前,她一头撞了上去。
就像撞墙的车,她被制动,终于停了下来。
短暂断听的耳朵好似回复了听觉,她听见一声熟悉的“十三”……
哦,她看见了,她面前这堵墙是他……
而她此刻最不想见,又最想见的人也是他……
内心里惊涛巨浪,狂啸着要向他呼啸而去,涌到喉管,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卡在那儿,膨胀得要爆炸。
他什么都不知道,夕阳下像往常一样笑,“傻丫头,你跑什么呀?一路喊你都没听见。”
她看着他的嘴一开一合,一拳便照着那地方打去。
这一拳用尽她心里惊涛骇浪的力量,他竟然被打出去好几米,若不是他桩稳,他得在地上滚上几圈,嘴里瞬间涌入甜腥味,出血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
两人平时总是打打闹闹,可玩笑成分居多,也没谁真的下狠手,但这一回,她是用了十成的力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她,还为之前的事吗?
他腆着脸走回来,勾住他肩膀,“不是吧?这么记仇?还生气呢?好好好,我错了,十三姑奶奶貌比天仙,身材前突后跳,十级惹/火……”
他自顾自地说着,没提防,她又是一拳揍过来,他直接变成了熊猫眼不说,心里也惊了,这丫头今天到底生哪门子气?他眼珠子都快被打爆了……
而她根本不给他任何沟通的机会,在大街上就当真和他打起来了。
他了解她的习惯,如果心里真的遇到事了,通常来找他打一架,体力耗尽,气也就消了,所以,索性也不再问她,陪着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练拳脚。
一路追,一路逃,一路打。
从日暮黄昏,打到华灯初上,直到他跑进公园,在公园里和她最后的搏击后,她摊倒在草地上,力气耗尽。
他也出了一身大汗,坐在她身边,开始悉心询问,“到底遇上啥事儿了?”
萧伊然闭上眼,她不是不想问,内心里的疑问已经扩散膨胀到难以忍耐,可是,那些话语却始终在喉咙里打转。
她不敢问,不问,或者还有希望,问了,就只剩绝望了。
可是,又怎么能不问呢?
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头顶是一片墨色染星光,他拉着她的手臂要她起来,“回去吃饭,老头还等着呢!”
她没动,冷风中几未可闻的喉音轻颤,“有几句话,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记住,是最后一次。”
他见她这么严肃心里也发怵,面上却笑着,“什么事这么重要?”
“第一,我生日放假那次,你怎么知道我去了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