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草看了看还跪在地上,但是一双耳朵都快要竖起来了的杜尚书,心中暗笑,眨巴眨巴眼睛,说道:“那十万两银子,自然是我掏出来的,难道你还指望一个工部的区区员外郎这样的清水衙门里头的小官员能拿得出来?真是笑话,你这算数,可不怎么好啊!唉,说起来这个算术啊,我在沧州的时候啊,曾经办了一个账房先生进修班,每人才五十两银子,我建议你跟着我学学这个算术,要不然你上街买菜,被人坑了都不晓得呢!”
马大人大怒:“满嘴胡言!我堂堂朝廷大员,需要跟着你去学什么算术?还要去大街上买菜,做这样下等人才干的事情?荒谬!”
周小草义正词严地说道:“这位大人,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你每日里不吃菜的吗?那菜也是下等人种出来的吧,也是作为下等人的厨子做出来的吧?也是有丫鬟仆从这样的下等人伺候你吃饭的吧?你吃着下等人,用着下等人,享受着来自于下等人的服务,你还要骂他们,这就是一个朝廷大员该做的事情吗?在吾皇万岁的英明领导下,汝等官员正该心系黎民百姓,怎能看不起他们呢!”
周小草刚刚吃了几个韭菜馅儿的包子,这时候离得近了说话,那满嘴的韭菜味儿直喷向马大人,把个马大人给熏得,掩面低头。
周小草得意洋洋的说道:“看看,没话说了吧?知道丢人了吧?还捂着脸,我看你是......”
马大人说道:“谁嫌丢人了?还不是你那韭菜......”
天泽帝再也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朝堂之上。你们两个不嫌现眼吗?都住口!”
马大人赶紧弯腰道:“皇上教训的是,微臣知错了。”
周小草轻轻地对马大人说道:“你就是错了。嘻嘻!”
马大人大怒:“信不信我抄你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他这话说的也很轻,只是触动了周小草的底线。周小草最讨厌什么?抄家!在沧州的时候。常大人带人抄家,将他家给抄了个底儿朝天,还抓走了除了他周小草之外的所有人,得亏后来这常大人又给他几倍的赚回来了,好歹心里平衡了一下。这一次前去太行山,回来的时候,那些个所谓的“族人”差不多就算是抄家了,除了老婆没动,剩下的都想拿走。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天泽帝问道:“马爱卿,你方才说什么了?”
马大人赶紧答道:“回皇上,微臣是说,这个...后生,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而且,就算是有钱,他和那杜公子也是素未谋面,怎么会替人家出这么多钱呢?这里面,有诈啊。”
这话说得很明显。那就是说,我不信周小草说的话!
天泽帝问道:“周小草,你怎么说?”
周小草说道:“皇上,这个其实很好解释!我为什么有钱?一则。我岳父大人从前是沧州的大商,有钱;二则,我还治好了太子殿下的病。殿下赏了我不少钱呢!至于说杜公子嘛,马大人。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一见倾心?什么是一见如故?我们就是这样的。好朋友嘛,为朋友两肋插刀。区区十万两银子,掏了!”
马大人犹自不死心,冷哼着说道:“好,姑且相信你一次。但是,你又凭什么说这钱是你掏的呢?有何证据?”
周小草笑了:“证据很明显啊,那个冰灵姑娘,此刻就在我的家中!不信的话,马大人可以去看看,我让她给你打个八折,优惠价,怎么样?那冰灵姑娘可是个大美人儿哦!”
马大人小眼睛一亮:“真的?打八折?......那什么,真是无耻之徒!这等肃穆的地方,竟然说这些下流东西,呸!”
天泽帝很是时候地说话了:“马爱卿!你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这件事?这只不过是周小草这样的一个小民的闹剧罢了,事实表明,和我们的朝堂重臣是没有关系的嘛!”
马大人说道:“这...皇上英明,都是臣妄加揣测,臣...臣之罪!可是,臣乃是出于一片公忠体国的心啊!臣实在是不想看到,如此英明的皇上,属下有人作奸犯科,因此上臣...臣......”
他臣了半天,也没有臣出来个所以然来。天泽帝看着他的表演,心里暗笑,对周小草抛去了一个善意的微笑,夸赞他做得好。然后说道:“行了,马爱卿的用心,朕是了解的,朕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嗯,这样吧,你就在这里向受到无妄之灾的杜大人陪个不是,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啊?!”
不但是马大人吃了一惊,这剩下的文武百官也是吃惊不小。古时候言官的权限还是很大的,即便是他们所讲的事情是子虚乌有,也不会受到什么责怪,顶多是不让他做这个官了,他不适合做这个,换个部门就是了。可是,如今,却要他给自己弹劾的人去赔罪,这个......也太难为人了吧?
杜尚书这会儿倒是老神在在,眼角带着一抹笑意,偷偷拿眼盯着心急抓瞎的马大人,大有“你不赔罪,我就不起来了”的意思。
马大人这一犹豫,皇上又给他加了一把料:“古有廉颇和蔺相如的负荆请罪故事,想不到我朝也有如此事情,朕真是快意啊!”
得,负荆请罪都出来了,再不去陪个罪,兴许又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马大人趋步走向杜尚书,弯腰说道:“杜大人,下官考察不实,给杜大人带来了极大的不便,下官这里有礼了!”
杜尚书还是跪在那里,龇牙咧嘴的。这马大人心想怎么着,还拿上架子了是不?非得要咱负荆请罪来着?
杜尚书说道:“老夫...跪的太久,起不来了。”
“轰!”
满朝文武差点雷倒,这理由...绝了!
马大人没办法,只好轻轻搀起杜尚书,杜尚书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腿脚,还得他再这么搀扶一会儿。两个素来的政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亲近”过。反正,怎么看怎么别扭!
天泽帝大手一挥:“这样多好!散朝!周小草留下。”
百官跪拜恭送天泽帝离开,周小草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好在朱茂过来领他了:“走吧,皇上要见你呢。”
周小草跟在朱茂身后,小声问道:“阿伯,皇上找我什么事儿啊?”
朱茂停下脚步,转身说道:“你过来,将耳朵凑近来。”
周小草照做了,却是不妨被朱茂一把揪住了耳朵:“你这个小兔崽子,真当咱家无所不知啊?嗯?这次啊,要是你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重罪,就连咱家也救不了你呢!可是事先告诉你,皇上脸色不善,待会儿你可要小心应付着点儿,别再出什么事儿了!明不明白?”
周小草赶紧点头:“明白,明白!”
朱茂摇了摇头:“你明白个屁呀!咱家怎么就认了你这么个傻瓜侄子了?造孽呀,唉!”
不过看他那样子,怕是宠溺多于责怪的。周小草对于这个老太监,也是心存感激的。要不是他,自己光在这皇宫都死了不下两次了吧?
到了皇上日常呆着的文宣殿,朱茂才说道:“进去吧,皇上要单独见你呢。”
“啊?”
周小草这才慌了神,看向朱茂,朱茂却是扭向一边,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周小草无奈,只好进去。但见文宣殿内设置极其简单,天泽帝坐在软榻上,一边站着一个宫女,除此之外再无他人。周小草战战兢兢地走过去问道:“皇上,您老人家找我有事儿?”(未完待续。。)
ps:假期终于结束了吧?哈哈!没有放假天天加班的愚果心里终于平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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