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字未出口,春夏秋冬四个侍女闪电般窜出了亭子,眨眼逃了个没影。
彩公子的笑脸凝固,生气道,“喂,本公子话还没说完呢,你们”
“二!”
那边厢,曲尤锋数到了二时,突然冲了过去,手掌并拢,作锋刃状,刹那间与彩公子交错而过。
嗤!
鲜血与头颅冲天而起。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落地之后,滚了几滚,正好滚到了常山的脚下。
眼看无头尸体倒下,常山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瞥了眼曲尤锋,见他没有再动作的意思,方才稍感安心。
展沐不由目瞪口呆,“这,这不是才两个数吗?”
“你懂什么!”曲尤锋突然转过身来,神情冷峻地道,“这个世道只要有二,就足够活下下去了。”
“二是什么鬼啊?”展沐一脸呆滞。
“监院大人果然是个很二的男人。”燕离肃然起敬,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展沐大声叫道:“很二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你们不是来捣毁黑道巢穴,而是来搞笑的吧?”
“嗯!”曲尤锋神情冷峻,回竖了一个大拇指。随后脚尖一点,飘然远去。
展沐冲着他的背影发出一声哀鸣,“监院大人,您连拷问都没有就把他给杀了,圣上问起来,你让我怎么答复啊?”
燕离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展爷,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追踪公孙谨残党的事,就交给你了。”
他走了几步,突然顿住,“对了,跟约定好的一样,我帮你们钓出背后的大鱼,余行之父子交给我处置了。”
展沐冷着脸,道:“大鱼?死鱼还差不多!余行之父子就算了,张崇焕没有调查出问题,已放了他的家属。圣上为了安抚他,令他代理京兆尹之职,你不要再使小手段去闹了。”
“哪里哪里,我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良民”
展沐怒道:“你这个混蛋趁机对付余行之就算了,还把张崇焕拉下水。你知不知道对付他等于对付武神府,你让圣上怎么办?知不知道我为你善后付出了多少精力啊,小兔崽子!”
“知道了知道了,回头炖一锅燕窝给你补补。”燕离头也不回地摆手去了。
常山连忙叫道:“喂!燕离,你给我站住,说好让我重回书院的,就把我丢这里了?”
“重回书院?”展沐冷笑,“做你的春秋美梦,能逃过死劫,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告诉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现在开始,你就在怨鸢楼当个伙计吧!”
“什么?”常山的脸涨得通红,“你让我堂堂”
“不然我就把你送到京兆府大牢”展沐面无表情地打断他。
“堂堂堂堂”常山咬牙切齿,“堂堂一个跑堂的,俸禄应该不少吧!”
展沐朝他温和一笑:“包吃包住,月例五百钱。”
“什么!”
不提常山内心煎熬,躲在暗处,把这一切看在眼中的唐桑花,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那具无头尸体,便离开了翠园。
走着走着,她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姣若春花灿烂,美不胜收。
可惜,如此美景却无人欣赏。
“燕离啊燕离,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害堂堂阎浮最娇贵的一朵花对你牵肠挂肚,小心遭报应哦!”
突然,她的脚步一顿,脸色倏地惨白,“燕离没死,那我的钱不就白花了,我的钱”
“燕离!老娘跟你没完!”
这一天,立政坊出现了闹鬼的传闻,很是请了一大票法师,做了七八天的法事,却是后话了。
就在唐桑花离开后没多久,大量的卫士便包围了整个立政坊,所有人都被带走严查,直查到九族以上,确认清白,才被放过。那些家世来历有问题,统统被抓去裁决司,据说进去的人,只有三分之一出来,而出来的人,又有三分之一精神失常,常常在街头巷尾哭喊着说自己是无辜的话语,裁决司再次证明了它的恐怖,人间第一魔狱,当之无愧。
当然,街头巷尾谈论的话题日新月异,很快又被另一则死而复生的传闻取而代之。
燕离又活了,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毫无悬念的是,他真正成为了黑道的眼中钉肉中刺,高居必杀榜前十。
悬赏他的金额,一经上榜,就达到了一万两,嗯黄金,影响可见一斑。